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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夫人急匆匆和牧夫人一齐赶来，在下马车时差点踩空，好在是郑妈妈和牧夫人扶的及时，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
“小五如何了？小五呢？”
方老夫人坐在林绥之的床边，看到她苍白的面容时眼眸里含着泪：“小五小五，祖母在这里。”
牧老夫人算是方老夫人的小辈，她走近了些告诉她：“五姑娘已经由大夫诊治施针过了，大夫让灌了碗解毒的汤药。”
“解毒？”方老夫人立马警觉，“大夫说小五是中毒？好端端的怎会中毒？”
牧昀然从外面走进来，回复方老夫人：“老夫人安，昀然将林五姑娘在牧家的用茶给大夫检验。”
大夫跟着牧昀然后面：“回方老夫人，我已查验，并无不妥。五姑娘中的毒估计是在来牧家之前。”
冯白禾见局势对她不利，开口道：“那会是在哪里中的毒，在马车上绥之也没有吃什么东西。”
方老夫人抬眸看了眼冯白禾，冯白禾猝不及防和她对视，只觉得这一眼像是屋檐下结下的冰棱。
方老夫人向牧老夫人表达歉意：“我孙女今日非常抱歉，待她好转我立即带她回家，不多叨扰。”
牧老夫人连忙扶住方老夫人要行礼的手，忙道：“您这话晚辈可受不起，牧家当年是受过您和林老将军恩惠的。我看五姑娘身子虚，不如留在这里待伤势养好再离去吧？外头冰天雪地的，要是再冻坏了可就不好了。”
方老夫人刚要应下，就听见床铺隐约可听的嘤咛声。
“小五，你醒了？”
方老夫人担忧的眼神让林绥之的心狠狠一疼，她忍着腹腔传出的痛楚，莞尔一笑：“祖母，绥之突然好想你，没想到一睁眼真的看到祖母了。”
方老夫人泪还是顺着脸上的皱纹流了下来，她怜惜的紧握她冰凉的小手：“祖母担心坏了，幸好你无事。”
林绥之的泪水也顺着眼角流在枕头上，她艰难的伸出手给方老夫人拭泪：“是绥之的不对，让祖母担心了。”
“傻孩子。”方老夫人读了那么多的书，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竟无法言语此刻的心情。
来的路上方老夫人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常年的习惯让情绪不会浮在表面，可是生理上手的颤抖是她无法控制的，在听到林绥之唤她祖母时，终是忍不住。
大夫又给林绥之仔细的诊脉，对方老夫人道：“五姑娘体内的余毒未清，还需多服药，我稍等开几副方子。”
确定了林绥之无事了，方老夫人让郑妈妈去将马车套了，多拿几个炭盆，转头问牧老夫人：“牧老夫人，可否让人帮忙准备多几个炭盆？”
牧老夫人怎会说不，牧夫人吩咐下人去办，嘱咐一定要是上好的炭。
方老夫人扭头对林绥之道：“小五乖，祖母带你回家。”
牧老夫人靠得稍微近了些，她仔细观察着林绥之，林绥之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回以一个微笑。
牧老夫人只是个称谓，实际上她才不过四十岁，只因她丧夫，由长子掌家。林绥之看着她的容颜，长得很和善，像是没有脾气非常包容的女人，在看自己时，露出追忆往昔的神情。
林绥之又看向君儿，后者看起来害怕极了，对上林绥之的目光，眼里流露出不知所措。
林绥之借着方老夫人的身子做掩护，对她做口型：“别怕，我无事。”
有了林绥之的回答，君儿背在身后的手慢慢也不颤抖了。
“母亲，已经安置妥当了。”牧夫人告诉牧老夫人。
方老夫人也听到了，让冯白禾把披风拿来，冯白禾解了自己的，突然有双手捧了一件灰色的大氅。
方老夫人默默注视着牧昀然，牧昀然眼中丝毫没有惧怕，十分澄澈的少年眼神。
“多谢。”
方老夫人接过牧昀然手里的大氅，君儿把林绥之扶起，方老夫人用大氅把她盖的严严实实，然后抱着她离开。
冯白禾礼数周到的拜别：“事发突然，下次再上门请罪。”
牧老夫人微颔首：“若是林五姑娘好了务必派人捎信来，毕竟是在我家出的事，稍后我让犬子带些补品给林五姑娘。”
冯白禾道：“有劳。”
方老夫人的马车已经飞快的驶离牧家，并没有等冯白禾，秋菊发觉冯白禾脸色微变，宽慰道：“应当是五姑娘又吐血了老夫人才走得这般急。”
冯白禾在乎的并不是这个，问秋菊：“你没有对林绥之下药吧？”
秋菊连忙否认：“我们都……我怎么还会多此一举。”
冯白禾放下心来，活动下酸疼的手臂：“那就不管我们的事了，看母亲的样子势必要为林绥之讨个公道了，我们且看着。”
方老夫人身体虽然硬朗，早些年也是习武出身，但毕竟是年纪上涨，把林绥之抱回常青院后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郑妈妈给老夫人擦汗：“老夫人其实可以交由采心来做的。”
方老夫人接过秋香的茶，沉默了半晌：“采心，你知道小五多瘦吗？我抱着她都觉得和前些年养的小狗一般。”
郑妈妈放下手巾，帮她揉捏肩膀：“我会叮嘱厨房多给五姑娘准备些好的膳食。”
方老夫人抬手制止郑妈妈的动作：“你吩咐下去，直到建同回来，现在林府所有人不得出府。”
郑妈妈立马就知道方老夫人的用意：“诺。”
老夫人又对秋香道：“扶我去小五那里，我要守着她。”
秋香想要阻止，却看到郑妈妈悄悄对她摇头。
林绥之在马车上还能和老夫人说两句，现下已经又睡过去了，大夫也守在一边，门口的药炉还在冒着白烟，婢子在根据方子往里添加药材。
方老夫人坐在林绥之的床边，给她压了压被角，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把小五近日里喝得药渣和吃的膳食单子全都给大夫看一遍。”
春兰连忙下去找药渣，君儿去寻膳食单子。
老夫人看着林绥之的睡颜，坚定的说：“小五，祖母一定给你寻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