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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门口的时候,二姨还拦了一下,说道:“哎,别走啊,跟你妈多待会儿,二姨,好不容易给你创造这机会,就这么还没聊上两句,这不机会都白瞎了吗?”
曹强看着二姨,一脸殷切的样子,眼神里挡不住的希冀,说道:“我觉得她说的对,过去就是过去了,想要回来,还是得有所付出。”
曹强那么一说,二姨似乎没听懂。一个大大的问号甩了过来:“啥?”
曹强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问题不在我,二姨这么多年没爹没妈,我都适应过来了,不缺这一两天,当然有一个少一个我也不在乎,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妈。”
说罢,曹强转头就要走。
“你这孩子说的这是啥话?二姨对你好,那是应该的。”二姨按住曹强,说到:“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劝劝她,你说你妈这人也是,咋这么硬呢?”
好声好气说着话,二姨便去了刚才坐过的座位。
曹强就这么背对着他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过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身后传来一阵无助至极的哭声和二姨不断的劝慰声。
曹强只能默默的叹气,转身离开了茶馆。
人生啊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人人都背负着自己的债,或许到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一切的时候,才会去面对吧。
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时间还会不会倒流?人心会不会向背?
或许,破镜重圆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而已。
两天后,在河南郑州最大的剧场,曹强看了那位小河南的演出,同样,作为助演的老娘和二姨也在台上贡献了一小段自己的演出。
看着在台上画着浓妆,声嘶力竭的表演的那个女人,本来已经硬下心肠的曹强,没来由的觉得一阵的心酸,以至于整场演出曹强都没笑的出来。
站在人群里仿佛一个极不合群的小草淹没在欢笑的海洋中。
转眼到了11月中旬,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如期而至,一场小雪让整个城市染上了寒冷的阴霾。
看着已经被包装好了的棉服,曹强默默的将那副棉线手套取出来揣在裤兜里。
那一刻,他想起来了很多,似乎沉浸在了一番不堪回首的回忆中。
脑海里也似乎有一个和自己声音相同的人在向自己诉说着自己过往的经历:
“那个时候我爸跟我妈两个人离婚,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那段时间我连饭都吃不上,实在饿极了,我就记得爸爸告诉我,生白薯是可以吃的。
看在散落在水缸旁边的几个白薯,那时还不会生火做饭的我吃了一肚子的生白薯,结果当天晚上发起了高烧,我迷迷糊糊之际被人送到了医院,最开始是发烧,后来上吐下泻,连来带去,整整折腾了小半个月,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尽管那时的我对死亡还没有太具体的概念,也不知道死是什么感觉,但是我就知道,那个时候,活着对我来说是一件极其煎熬的事儿。
后来我才知道,那东西不是白薯,是土豆儿。
我被爸爸从医院接回来的那个晚上,他抱着我哭了整宿整宿,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了堂屋传来菜刀剁在菜板上的声音。
之后,爸爸甩着血淋淋的手跪在我的面前,哭着跟我说了一些誓不为人之类的话。
后来爸爸抱着我去了我二叔家里,看到叔叔和婶婶尽管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将一小沓钱塞在爸爸的手里,同时不停的数落着爸爸,那时候,爸爸低着头,紧咬着牙关,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之后,我被爸爸扔到了爷爷奶奶家。
爷爷奶奶家的日子并不好过,爷爷以前是个木匠,后来因为手艺一般,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种地,偶尔养点儿牛羊之类的牲口。
我记得那一年冬天,爷爷家里养的羊没有草吃,外边下着大雪,那年的雪下的很大,也很深,能没膝盖。
晚上,我跟爷爷推着三轮车去别人的地里偷玉米秸秆儿,那个时候,没我膝盖的雪很深很深,我没有手套,也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工具,爷爷拿着叉子,奶奶拿着耙子,我就拿着小铁锹,一铁锹一铁锹的将上面的积雪挖开,然后徒手将玉米秸秆一根一根的取出来,随后捆成捆,然后放到车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干,但是我看着爷爷奶奶也是没戴手套,光着手在雪里爬了,也就学着他们的样子。
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每天就是白米饭和炖白菜,老人的食谱清淡的很,甚至到了我每晚都在想,如果有咸菜吃该多好。
那个时候没想过自己的手会如何如何,直到手上长了烂疮,很痒很疼,忍不住去挠,耳朵也被冻伤了,会流出青黄色的脓水,很疼但是很多时候是没知觉的。
但是回到屋里,稍微暖和一些,他们就会发作,又疼又痒,就好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伤口一般。
每当我被冻疮折磨的夜不能寐时,我总会在想,爸爸在哪儿?妈妈在哪儿?
之后便是成宿成宿的流眼泪。
那个时候的我,对爸爸妈妈没有什么想法,或许他们在我的印象里甚至不如一碟咸菜和一个烤土豆来的实在,那个时候,我从爷爷奶奶口中听到最多的,无非就是我爸很窝囊,还是个烂赌鬼,我妈很放荡,跟他们剧团里的团长不干不净的。
那个时候我被冻疮折磨的睡不着觉,就会把一根削尖了的木棍儿,塞在我的被窝里,想着什么时候要把这根木棍插进父亲的嘴巴和母亲的下体。
直到有一天,二姨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找到了我,那个时候的二姨年轻漂亮,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