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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慎川实在是很会玩的主儿。
一套别墅,什么设备都有,负一楼还有微恐密室,按他的说法是,玩腻了通关了随时换成别的剧本场景。
席烟先进的屋,薄望京那句话给她添了些堵,不服输似的就要将人当空气,人跟在她身后走进来,她好似不认识似的只奔梁慎川那儿去。
梁慎川剃了个平头,戴了耳钉,宽松的黑衣搭配黑中裤,混不吝踩着限量版潮牌鞋,见她来,先将烟摁了,吊儿郎当喊了声:“烟儿。”
薄望京听到他这嗓门瞥了眼,什么都没说,从容地坐到沙发上。
席烟抡起包就往梁慎川身上甩,“你怎么不说他在?”
梁慎川喊了声“疼”,懒洋洋地靠在吧台边,冷哼了声,说:“一会儿你就要感谢我了,现在说这些。”
从薄望京跟着她到一起进门,席烟就知道,这次并不是什么商务活动,而是私人行程。
至于见谁,总不可能是梁慎川。
薄望京和梁慎川两人从小一起在大院儿里长大,但奇怪的是,互相看不惯对方,一个痞一个静,认识二十多年了,说话最多的那次还是席烟薄望京领证请吃饭的时候。
那会儿梁慎川喝得有些多,拽着他衣领子说了许多浑话,“天天拉着个臭脸,他妈的要是对烟儿不好,见你一次揍一次。”诸如此类。
梁慎川给席烟倒了杯鲜榨果汁,放了两粒铁冰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圈子里开始流行铁冰块,有些钱没地儿花的,几万一颗的买。
席烟笑梁慎川不愧潮流小王子,没有他跟不上的风,却也没说出来打趣他,乘喝果汁的功夫偷瞥了眼沙发上的人。
薄望京向来静得住,一本杂志在他手上慢悠悠地翻页,侧影好似壁画上的人,光晕浮在他脸上,朦胧高贵,只要同他关联的东西,价值都会翻倍。
梁慎川歪歪斜斜靠在吧台上,兴致起来,指着玻璃墙外的山峦说:“明天天气好,可以去坐坐缆车,速度可调,保证足够刺激。”
“摩天轮也有,夫妻就别一起坐了,不吉利,镇子交界的地方还有赛车馆,就是要开远点儿……”
席烟点头,随口问道:“你叫了多少人?”
梁慎川放下杯子,笑着瞧她,好似将她心思看透,“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想问薄望京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吧?”
席烟挑了下眉,“我还没和你算账,刚才我把薄望京认成了你,知不道多尴尬。”
梁慎川一愣,哈哈笑起来,往她那边凑,犯贱道:“他也有今天?能被认成别人?快给我说说快给我说说,按理说我和他穿衣风格一点不像……”
席烟倒觉得没什么,就是潜意识以为薄望京不会出现,他俩身型其实挺像的,所以才认错。
“有温水么?”淡淡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席烟梁慎川发现他过来皆是一愣,没再继续聊。
特别梁慎川,自从高中时逃课被薄望京背后捅刀子,回家狠打了一顿后,潜意识里就惧他,咕哝道:“真是麻烦,就不能喝凉的?”
席烟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啜着果汁,当人不存在。
两根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侧的桌沿叩了叩,男人嗓音沉磁:“房卡。”
此话一出,周遭都变得安静起来。
这几年,席烟和薄望京一起睡的时间手指头都能数得出,他常年在外出差,难得回家又要加班,经常就在书房睡了,不怎么重欲。
他这副样子,怕是又想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席烟刚才的气没消,冷着脸说:“我和你行程对不上,分开睡比较好。”
薄望京长指一顿,竟也没挽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目光里的神情薄得像冰片,握着水杯便走了。
梁慎川视线在薄望京和席烟之间来回扫动,“嘿”了一声,笑出来。
“你不是高中的时候爱他爱得不行么,连卷子里最崇拜的人,也写他。”
“怎么,婚姻是围城,一拆一个准?”
“梁、慎、川!”席烟咬牙切齿,“不是说好不提高中的事儿么!”
门口有说话声,听起来有好几个人。
梁慎川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瞧瞧那是谁?”
席烟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进来的有四个人,一男三女,其中一对是情侣,另外两个女生看上去很眼熟。
她恍惚记起几年前的七中,彼时金桂满园,人人可在树下拾一株桂香。
雨水一下,花影斑驳,放学后人走光了,橙灿灿的路灯一照,香气沉在潮湿泥泞的石灰路里,氤氲满园。
席烟会对桂香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薄望京。
那会儿他旁边还有一个女生。
叫应嘉荟。
时光的晕影只不过轻晃了晃生活,对席烟来说却像海啸。
梁慎川见她愣神,笑了声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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