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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那些话,席烟听进去了。
或者说,本来就是埋在她心底的一根刺,今天被人当笑料一样拿出来讲。
只是她没想到薄望京会来,她挑眉看向他身后的应嘉荟,这是这个月的第二次,第二次薄望京将她扔在一边,和姓应的同进同出。
她手里提着一只购物袋,里面露出某品牌经典的橙色礼盒,看样子是只包。
她落落大方地和大家打招呼,特别是对席烟,很亲热:“薄太太伤好些了吗?前几天我还和望京说要约您出来吃饭,给您陪小妹的不是。”
桌上那些老同学一个个闭了嘴,八卦只有是假的时候才诙谐有趣,一旦主角全凑齐了,就变成了闹剧。
席烟不在意全场安静的注目礼,没理应嘉荟,将酒杯一推,笑道:“老同学继续啊,我没说停你停什么?”
李鹏程哪里敢,缩了手结结实实地朝薄望京鞠了一躬,“薄总好薄总好,年初的时候我到贵公司谈合作,您太忙了没见着您,不过真是有缘分,我们居然是校友。”
席烟觉得没趣儿,自己将酒杯倒满,举起来一口饮尽。
她酒量不行,一杯倒都是夸的,平日里喝酒和小孩子喝饮料差不多,红酒要兑雪碧,再往里头放片柠檬,现在满满一杯下肚,胃跟火烧似的,直想吐。
薄望京压根没打算接李鹏程的话,敷衍地点了下头,视线全落在席烟身上,看她使性子也不拦,直接准备收拾烂摊子,脱下西装盖身上,扶住双腿发软的女人。
席烟站也站不稳,一头扑进薄望京怀里,好闻的冷檀香好似解酒的药。
她浅尝辄止地闻着,酒劲上头,有点想哭又有点心悸,当着大家的面两手抓住他领子往下拽。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和惊呼中,她搂住他的头发,贴近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要辞职,辞掉薄太太这个岗位。”
旁人还以为是夫妻间的旖旎,却猛然看见薄望京眼眸淬起冰冷的波澜,但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深潭般的模样。
薄望京将她横抱起来,平静道:“你喝醉了。”
他出去时没有分给应嘉荟一丝眼风。
应嘉荟像演出结束后晾在一旁的小丑。
众人互相对视,表□□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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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烟身体软绵绵,意识却是清醒的,她知道抱住自己的是谁,乖顺地眯着眼睛窝在他怀里。
薄望京把她抱到家里的沙发上,陈姨端来早就准备好的解酒汤。
解酒汤有药味,席烟讨厌喝中药,对这类草药一样的东西抗拒极了,陈姨不敢太强势,手忙脚乱地擦着沙发上的水渍。
薄望京不惯她,两指捏着她脸颊迫使她张口,直接把解酒汤灌了进去。
她睡了约莫一个小时,酒意便散得差不多了。
薄望京居然没走,把书房的笔记本电脑挪到客厅靠窗的吧台上,衣服已经换过,换成了浅蓝色居家休闲服,拢眉一边喝咖啡一边打字,看起来很忙。
她懒懒地托着侧脸看了阵,即使薄望京不继承家业,靠脸大爆娱乐圈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如果是这样,她肯定花钱捧他,让他在名利场上独一无二,又让他在石榴裙下心悦诚服。
她目光过于肆意,薄望京有所察觉,他注视屏幕,冷淡开口,“有发呆的时间不如想想怎么解释。”
席烟从沙发上爬起来,明知故问:“解释什么?”
薄望京敲完最后一个字,长腿落地,不疾不徐朝她走来,戳破她的小心思,嗓音沉磁:“别说你忘了。”
席烟耸耸肩,她为人处世没什么准则,只图一个开心,即使没有遇到薄望京,她也能过得很好。
或者说,能过得更好。
那年家里长辈安排她同薄望京见面,她激动了很久,接触下来发现薄望京总是淡淡的,淡淡地同意,淡淡地完成生活必经流程。
他的眼睛是空旷的,在里面看不见自己。
薄望京并不风流,因而时不时能在他身边出现的应嘉荟,便是他的默许和特例。
席烟觉着没趣,她是个洒脱的人,做她的丈夫,一颗心要么是片荒芜地,要么全是她,薄望京犯了她的戒,她只能舍了他。
席烟思绪回笼,恍然大悟般,“哦,你说我要离职的事儿啊。”
她盘起腿和他面对面,掂了掂毯子的角,放手里玩,满不在乎又满眼认真:“字面意思,我不想做你太太了。”
薄望京眯了眯眼,观察她的表情,语速比平日里快,儿化音也崩了出来,“你是正儿八经提离婚,还是想同我提条件,席烟,别作,把我耐心作没了,你想哭也没地儿哭。”
席烟一边听他说一边点头,“正经的。”
她怕薄望京有顾虑,补了句,“公司股份财产我都不要,反正怎么来的怎么走,不用担心会影响到你公司。”
薄望京脸色阴沉得不像话,将手机扔到她面前,“行啊,打电话给你父母,说要和我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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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烟小时候跟外婆在镇上生活,印象中爸爸妈妈只有在节假日才会过来看她。他们总是很忙碌,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他们给她带的礼物从刚开始十几二十的芭比娃娃,到后来几千几万的裙子。
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
席烟中考分数够到七中分数线,父母才将她接到身边来。这个时候席烟意识到以前开破破烂烂三轮车的爸爸,现在多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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