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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清晨,从响彻天的炮竹声开始。
干冷的空气里散着燃炮后的烟雾,透着浓厚的火药味道。
刚吃过早饭,男孩们积极地去贴春联,府里府外只要是门都贴一份。
姑娘们去贴福字,争取不放过任何一面能贴字的墙。
言无缺推门一看就愣了,府邸上下跟开了花似的红彤彤的。
四下一瞧,瞥见了门上的春联,顿时眼前一黑。
上联:多子多孙多福寿
下联:无子无孙是条狗
横批:先生单身
言无缺怒拳紧握,“这谁写的什么玩意儿??!”
言府装扮齐全,千叶提着面巾和春联,独身回到了梧桐院。
即使现在无人冷清,但曾经为别人遮过风挡过雨的地方是不应该被忘记的。
院子里的积雪有点厚,千叶用了好大劲儿才给门推开,院子里干干净净又白茫茫的,就像紫苏散了一院子的兔子。
想起旧事,千叶扑哧一下笑出声,开门,走进院子里,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千叶就在院子里肆无忌惮地走着,玩心起来了。
把雪地作一个画板,他用脚印作画,想画什么便是什么,像一片叶子一般自由。
正在画着什么,偶到一个墙角边缘,千叶脸色突然变了,在第二场雪没有覆盖的地方,他看见一个陌生的脚印。
这个脚印来自第一场凝成冰的雪,前半个脚掌印仍藏在雪里。
千叶蹲下身,用手细细地将雪抹掉,现出了一个完整的脚印。
这个脚印很大,千叶确定,并不是来自梧桐院里的谁。
脚印贴着墙根,人大抵是翻墙进来的,第二场雪掩盖了他的足迹,看不出是来干什么的。
千叶谨慎地瞥了一眼几人的住处,最靠前的是他和紫苏的屋子,再后面是南风和寒朝的。
千叶走到紫苏的屋前,缓缓打开门,惊动了挂在门后的风铃。
千叶简单扫了一眼,屋中并未有异,但是,千叶临行前故意设在门后的蛛丝线却断了。
千叶自己的屋中,同样的蛛丝线也断了,不仅断了,屋子里有翻找的痕迹。
虽然是有意处理过的,但千叶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再到其他人的屋中,蛛丝线是完好的,简言之,只有紫苏和他自己的屋子被进过。
说得再精确一点,是他自己被盯上了。
千叶的心砰砰跳,但没有表现出来,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默默将所有的门关上。
宅院大门口,千叶默默在墙上刷上面粘,将春联简单比划一下就贴上。
心里想着事儿总是贴不好,歪了就撕下来,粘上去又歪,来来回回折腾。
千叶蹲在地上,看手上的春联被揉的皱巴巴的,估摸着再有一次就贴废了吧。
可千叶现在已经没有心思贴贴春联,后背已经泛起一层冷汗了。
一个黑影从身后投了下来,千叶回头看,竟是师哥宋青鸢,神不知鬼不觉的,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
宋青鸢的笑容里满是温柔,他揉了揉千叶的头,接过手里的春联,品了品上面的褶皱。
“以前在长枫山的时候,你最是喜欢这些过节的东西了,买来贴不好,回回都是找我帮忙的,今年,还是师哥帮你吧。”
千叶望着突然出现的宋青鸢有点惊讶,“师哥怎么会在这儿?”
“来找你呀,不过你总不在家,今天来试试运气,没想到运气很好。”
“师哥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你上次喝醉了酒自己说的呀。”
千叶在心里嘀咕一阵,因为他根本不记得有这件事。
宋青鸢对着墙比量一下长度,觉得可行,拍了拍千叶示意他递面粘。千叶将刷子递了过去,两个人说起了话。
“千叶,今天你准备怎么过呢?”宋青鸢问。
“和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一起,平常也都是这样过的。”
“哦,那些年轻人啊,我见过你一个弟弟,那天把我酒楼砸了啊,还蛮凶的。”
宋青鸢笑了笑,转眼就贴好了春联,枯燥的院墙上贴了些红,沾了点喜气和热闹。
千叶看向宋青鸢,正好宋青鸢也转过了身,二人正对着。
千叶满是歉意地开口道,“师哥要怪就怪我吧,小朝不懂事是我没教好的缘故, 我手上闲钱不多,等攒够了赔你。”
宋青鸢宠溺地捏了捏千叶的脸,“傻叶子,我还不在意那点钱,若真想赔我点什么,不如
今天来我家陪我守岁吧,我总是一个人,现在终于找到了你,我想我可以不用一个人的。”
宋青鸢眼睛里认真恳切,瞳孔里映着千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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