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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到李老头的时候，大儿子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斗笠之下，李老头的脸整个被臭烘烘的淤泥糊住，连口鼻都不例外。
身下呢，整个蓑衣的洞也都被糊住，成了泥蓑衣。
“俺大”
大儿子当场就哭嚎起来。
闺女连忙拉住他，提醒着，
“俺爷嘴还有气孔。”
大儿子仔细一看，果不其然，被泥巴封住的嘴巴有个洞。
伸手一探，有气！
他赶忙顺手折一根芦苇，小心翼翼的从嘴巴开始，把淤泥一点点抠出来。
“俺大？俺大？”
一边抠着耳眼，大儿子一边疾呼。
李老头呸呸的吐出几口泥浆，终于能畅快的吸几口新鲜空气。
只是沉重的蓑衣，让他仍然不能起身，大儿子只好抄水冲走淤泥。
折腾了半天，终于将蓑衣解下，放到水里洗净。
李老头也在搀扶下，将糊死的眼睛洗净淤泥。
重见天日，李老头左右环顾，这哪还是自己日日走过的大路？
分明是乱葬岗不远处的那个小水洼子。
盘坐了一夜，李老头自己差点站不起来，只能由大儿子背回家。
捡的一条命，但也因此落下病根，一直不能再度行走。
也找郎中看了，就说年龄大了，寒气入骨，没办法恢复。
李老头也没多说什么，至于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就讲了这么多。
再往后，手艺都交给两个儿子，再后来蓑衣慢慢淘汰，彻底隐入尘埃。
第一个故事讲完，我们手里的零食早就吃完。
肚子里被勾起的馋虫，比恐惧更甚。
眼巴巴的看着护校老头，吓得他赶紧讲第二个，生怕我们打起吃白食的主意。
第二个故事，就比第一个可怕也比第一个残酷太多。
这个故事的年代要更早，处于清末和民初时期。
那个年代，国家积弱，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临近一带，以响马出名，村子里常要交粮以保平安。
交粮固然过分，但总归能凑活把日子过下去。
要是哪家的姑娘长得俊，那才是灾难。
好点的，能做个名义上的压寨夫人，哦对了，之一。
次点的，成为某个响马的相好。
倒霉的，那就只能沦为众人的玩物。
可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刚烈的女子。
但凡不从的，必然饱经折磨。
砍头挂在树梢都算大发慈悲，破肚剥皮都有发生。
以前吗，娃娃亲多。
张、吕两家就是，两家相距不远，孩子出生相差十九天，定了个娃娃亲。
两家孩子也讨喜，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只是让两家家长忧虑的是，吕女娃长得越来越俊俏。
兵荒马乱的，美丽便不是老天赐给女人的的礼物，而是诅咒。
眼看小女娃就要长开，两家也不敢等了，就赶紧张罗着尽早办上喜事儿。
十五岁的年纪，搁现在妥妥的犯罪。
在那个年代，已是邻家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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