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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梁老四的抱怨,姑娘微微一怔,似有悔意。
可她现在已经无路可退,含泪道:“四郎,你如今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她的目光飘忽,眼神惊恐,模样是那样可怜,好像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梁老四却不关心她的心情,只问:“你不是说会带着金银珠宝来吗?珠宝呢?”
姑娘又怔了一下,眼里的光又暗了几许,微微点头:“带了的,在这儿。”
她指了指身后,那儿,有一个小木箱。
梁老四顿时两眼放光扑过去就要打开木箱,可那箱子有机关,他打不开。
“你快点给我打开!”他命令姑娘。
姑娘走过去,灵巧的手指轻轻拨弄了几下,箱子的暗扣机关啪嗒一声弹开,掀开箱盖,里面果然是莹莹灿灿的金银珠宝。
那金子银子,足够梁四好几辈子吃用。
但梁老四还是表示遗憾:“这箱子再大点就好了。”
从此,梁老四摇身一变,成了庄子上的新贵,也不去打柴了,逢人便说他是洛阳某达官显贵的女婿,做了几身上好的衣服,每天鸡鸭鱼肉换着花样吃,吃饱喝足了就去赌钱。
庄子上人得知这等奇事,无不感叹,谁家的姑娘竟然那么想不开,私奔了梁老四?
赌场上的人都知道梁老四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都说梁老四艳福不浅,说皇帝的妃子也未必有那么漂亮,把个梁老四奉承得飘飘然不知东南西北。
可梁老四的老娘却不以为然,说这姑娘一定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好人家的女儿是不会私奔的。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所以呢,你这私奔而来的姑娘,只能做我儿子的小妾,我儿子将来还是要娶妻子的,还有,这家里的家务,洗衣做饭,都得由你来做。
还未进门,准婆母就来个下马威。
但凡脑袋灵光些的姑娘,必然转身就跑,有多远跑多远。
只可惜这姑娘的脑袋似乎不大灵光,也许是被梁老四好看的皮囊所迷惑,也许是此时已经没了退路,总之不管婆母提什么刁钻的要求,她都点头。
就这样,从来没娶过妻的梁老四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庄子上的人都叫她——梁四小娘。
许是得到的太容易,尽管梁四小娘美若天仙,但梁老四新鲜劲一过,就不那么珍惜这白得来的小妾,但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扬起铁打似的拳头就揍。
每每他揍小妾的时候,他娘就在一边煽风点火:“使劲揍,打出来的老婆揉出来的面,不揍不好使!”
那梁老四又十分混账,揍小妾的时候,谁要是敢阻拦,他连那阻拦的人一起揍。
庄子上的人也觉得小妾私奔而来,有伤风化,所以听见小妾挨揍,也都当作没听见。
不听爹妈话,跟着男人私奔,挨揍也是活该。
这不,这大热天的,梁老四又拿着榆木疙瘩追打小妾。
“我让你跑!贱人!”梁老四一榆木疙瘩把小妾打倒在地。
“四郎,求你别打了,你不心疼我,也得心疼你的孩子呀……”小妾护着肚子哭着哀求,声音里透着可怜和无助。
“我的孩子?恐怕是个妖怪吧?都怀了三年多了,也不见你生出来!”梁老四抡起榆木棍子,故意打那高高隆起的肚子。
小妾被打连连惨叫,却还是死命地护着肚子。
很快,她的胳膊,就被打得鲜血淋漓。
含泪望着湛蓝遥远的高天,眼底尽是后悔,悔不当初……
娘亲谆谆的教诲犹在耳畔:你只看到那个凡间男子的英俊,你又怎知他的心是善是恶?
当初叛逆的小仙女如今后悔了。
但为时已晚。
仙女私凡,仙力悉数被褫夺。
此刻的她,和凡间弱女子一般无二,只能由着男人暴打却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娘!元姬知道错了!元姬不该不听娘的话和凡间男子结婚,娘,你救救元姬和您的外孙吧!”她朝着渺茫的高天无声地呼喊。
天是那么高那么远。
娘亲是听不到的。
悔恨绝望的泪水不断地从小妾的眼角划过……
就在小妾绝望之际,一头青角板牛猛地将梁老四顶倒在地。
“梁老四,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打女人,真没出息!”倒坐在牛背上的小牧童跳下牛背,用手里的竹笛指着梁四郎,一脸正气。
竹笛一端,缀着一颗晶莹圆润的绿珠。
绿珠在阳光下,闪着清透水润的光泽。
“哟,没爹管的小杂毛,管起老子来了,老子打老子的女人,你管得着吗?滚一边去!”梁老四爬起来抬脚就要踹小牧童。
牧童往一边闪了一下,躲过了那来势凶猛的一脚。
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小妾,看到牧童手里的竹笛,眼睛一亮,再看一眼梁老四,眼底闪出一抹决绝。
梁四郎,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祝山,用绿珠折射太阳光,照我的眼睛!”她朝着小牧童大喊。
小牧童也是个机灵的,当即拿起竹笛上的绿珠,迎着太阳光,随即一圈绿光闪了过去,照在了小妾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