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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钱昶笑了，“我当差这两年，还没见过土匪。”
“你是官差，土匪都躲着你，你自然没见过。”金盆瞟了一眼钱昶，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钱昶一时对不上话，不免多看了一眼这女孩子。
见她身宽体胖，膀大腰圆，随口说了句：“有你这身量，还怕打不过土匪？”
“你……”金盆似乎没料到钱昶会这么说她，又羞又气，胖胖的拳头攥了起来，似乎要打人。
她最忌讳别人说她胖。
钱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施礼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金盆却已经滚下泪珠，捂着脸，蹲在地上无声地哭起来：“我又不是吃得多才胖的，是太太每天的剩饭都给我吃，我是剩饭吃胖的……”
说到这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酸事，哭得委屈极了。
这倒把钱昶一个大男人搞得手足无措起来，他从来没和女人打过交道，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上前安慰对方几句。
却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为啥？
因为金盆原本就胖，这一蹲下去，简直就像个圆球，又因为她在哭，以至于她的肩膀一上一下地耸动，好似圆球被谁捏着，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钱昶是被圆球忽大忽小的变化逗笑的。
听见钱昶笑，金盆像是受了奇耻大辱，哭得更伤心了。
李二忽然凑过来说：“要不，你别回家乡了，嫁给我吧，咱俩成个家，这儿就是你的家，你还回那个家干啥，你那祖母都能把你卖掉，你还管她干啥？再说了，她都那么老了，用不了几年就没了，你到时候依靠谁？还不如早早嫁了人……”
“胡说八道什么！”钱昶一把将李二从后脖颈揪起来，丢在一边。
继而俯身轻轻拉了拉金盆的胳膊，温声软语地说：“好了，别在这儿哭，瞧着像个没娘的孩子似的。”
“本来就没娘……”金盆哭得更厉害。
直接由低声啜泣变成嚎啕大哭：“娘啊，你瞧瞧你可怜的女儿吧……”
钱昶彻底傻眼。
他鲜少和女子打交道，之前那么一句，就说哭了金盆，刚才那一句，又火上浇油，让对方嚎啕大哭，此刻他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无所适从地望着这个嚎哭不已的姑娘。
忽然，头顶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钱昶你明天送金盆回家乡。”
钱昶和金盆同时抬头，都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石季伦来到了大堂。
钱昶慌忙起身施礼：“大人！”
金盆也慌乱地擦眼泪，跪着磕头。
石季伦看了一眼金盆，对钱昶说：“一个姑娘独自出行，多有不便，钱昶你护送她回乡，算是公务，双倍给你饷银，车马路资全部官中给补。”
钱昶还没说话，金盆已经磕头道谢：“金盆谢谢大人，您是金盆的重生父母再长爷娘，您的恩情，金盆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当牛做马……”
话还没说完，就被石大人打断：“当牛做马的话别轻易说，没准还真会转生牛马。”
金盆吓得脖子一缩。
她常听人说感谢的话，说什么当牛做马要报答，她也学了来。
话虽这么说，真没想着转生牛马。
却听石大人又道：“你也别谢我，我只因看见你，想起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和你一样，无父无母。”
“她现在还好吗？”金盆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