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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着茶几站起来,“吃完了早点睡,跟我去公司。”
季橙还想争取一下,他抱起面碗又吃了一口,追上贺年锦去了房间,先一步坐上床,“再商量商量呗。”
“没换衣服别坐我床。”贺年锦瞥他一眼,已经打开衣柜抱出了新被子。
季橙翻了个白眼,“穷讲究。”
站起身,季橙快步跑出抱起面碗又回来,边吃边对铺床的贺年锦说,“都这么晚了还铺床,你不累?”
“这都怪谁?”
“怪我怪我,下次我肯定不挨。要我说,就你这一身臭毛病,这辈子都别想找到老婆。”
贺年锦回头看他,眉头轻轻蹙起,他想说季橙几句,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起身到窗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只想静静呼吸新鲜空气。
季橙默默看了眼碗里的面,他口味比较重,贺年锦就算不喜欢也会按他的口味做。
贺年锦呢又是个事多的,不喜欢人碰他的东西,特别是床,也不喜欢房间里有食物的味道。
季橙觉得,如果不是他跟贺年锦相依为命十年,这会儿的贺年锦可能想揍死他。
季橙清楚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他不想改,捧着面碗就去了贺年锦身边,一口面吃下去,又咕咚灌下去一口汤,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
贺年锦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吃完了就出去。”
季橙没说话,一手捂着肚子打了个长长的饱嗝,膈应的贺年锦直皱眉,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面碗走了出去。
看着贺年锦离开的背影,季橙挑眉笑得灿烂,果然,这就不用洗碗了。
季橙乐呵的把手插进裤兜里,容光焕发的回了自己房间。
洗澡上床,季橙穿着一条裤衩子大大咧咧的躺了上去,闭眼就是秒睡。
只要熬得够久,就没有失眠的夜。
然后,季橙就做噩梦了。
昏暗无光的小巷子,雨滴冰凉的打在身上,他晃晃摇摇的站在雨里,无数的利刃落在他身上,划出长长的口子,血水顺着雨水流了一地。
很疼很疼,疼到麻木,疼到心寒,最终倒在冰冷的地面,看着自己的血和雨水融合,麻木的闭上了眼。
床上,季橙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很快从噩梦中惊醒,满脑袋的虚汗。
床头的台灯亮着昏黄的光,微微照亮梦中的黑暗,可身体的冷还在。
季橙缩了缩身子抱紧自己,心底哇凉哇凉的,再也睡不着了。
紧绷的身体放松不下去,季橙皱眉,果断爬起来去了贺年锦房间。
扭动门把手轻轻推开,季橙跟做贼一样,踮着脚缩着手,一步步靠近大床。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大床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又做噩梦了?”
果然,知他者莫若锦儿,季橙感动的一塌糊涂,张开手一个起跳扑过去,“锦儿,抱抱!”
躺在床上的贺年锦被砸了出一声闷哼,他按着季橙的后背,伸长手点开台灯,透过昏黄的灯光去看季橙。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贺年锦把人掀开了,“穿衣服。”
“大男人穿什么穿!”季橙抱怨着,用手撑着脑袋侧身看贺年锦。
绝对的疯批病娇反派长相,好看,帅气,柔中带刚,眼神冷漠,就算是睡觉也穿的一丝不苟,黑色的丝质睡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季橙手欠的摸过去,刚碰到就被贺年锦拍上了手背。
啪的一声脆响,季橙瞬间缩回手,委屈道,“锦儿,没爱了。”
贺年锦并不想理他,都凌晨四点了,七点他就要起,很累。
贺年锦拉着被子翻身,只给季橙留下一个背影,半个字也没说。
季橙摸了摸手背,再次出击,挪过去身子,一只手一条腿搭在了贺年锦身上,贴着贺年锦后脖颈闷声道,“锦儿,我要是被人砍死,你可一定要给我收尸,我怕死不瞑目。”
“不作就不会死。”贺年锦回答的冷漠,却不拒绝季橙搭在他身上的手脚。
季橙叹气,“你还是小时候可爱,知道哄我,现在都不抱我哄我了。”
“你还小?”
“我永远都是你的小可爱,来!么么!”季橙嬉笑着噘嘴,还没亲上一只手就盖在了他脸上,一把将他推开。
“季橙!”
冰冷的声线让季橙沉默了一瞬,贺年锦其实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他,以前叫他橙哥,长大些叫他橙子,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他。
换作平时,季橙肯定见好就收,可今晚不一样,他做噩梦了,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季橙垂下眼眸,放下手脚平躺回去,盯着天花板说,“我又被砍死了。”
同样平躺回来的贺年锦抿了抿唇,这不是季橙第一次做噩梦,从他和季橙相识到现在,十年间季橙无数次做过这样的梦。
年幼的他们挤在狭小的床板上,在季橙做噩梦瑟瑟发抖的时候他会伸手抱住季橙,安慰的拍背,在季橙耳边低声说话,安慰季橙是梦,总会好起来的。
现在的确好起来了,他却再也没那样抱过季橙,即便季橙做完噩梦会三更半夜爬床,他都会克制着不去理季橙。
没听到贺年锦的回应季橙继续,“这次更惨,肠都出来儿了,流了一地也没人给捡捡。”
天花板上似乎出现了季橙被砍死在街头的画面,血淋淋的,还有季橙说的肠。
贺年锦深深皱眉,用力闭上眼甩开那个画面,语气染上几分不耐,“能闭嘴睡觉吗?”
“我这不是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
“你说点别的。”
“别的也行,你把被子分我一半,我冷。”
季橙说着,撩开被子就钻了进去,他就问问,客气一嘴。
贺年锦习惯了,也懒得阻止,却还是补了一嘴,“下次,把衣服穿上。”
“知道了知道了!都说八百回了。”
贺年锦的眼皮又跳了,他真的很想质问季橙一句,既然知道,既然他都说八百回了,为什么季橙就一次没听过。
季橙挪了挪手,很快找到贺年锦的手握紧,闷闷的看着天花板不说话了。
每次做噩梦他都会想到上辈子的事,死在冷冰冰的巷子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凄凄惨惨戚戚,小心脏哇凉哇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