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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
村民们惊喜地看着台上的大队长。
陆崇武点头：“等到时候放映员同志来到我们大队，我们大队的人要积极配合他们的工作，大队里皮实爱捣乱的小孩都给我收敛点！”
台下瞬间一片哗然。
上次有放映员来他们大队，都能追溯到八年前饥荒了。
上面的人专门来安抚群众了，没想到时隔多年，又来放电影的人。
大家甭提多高兴了。
台上的陆崇武说散会也就穆青竹听到了。
穆青竹还凑近他，皮笑肉不笑地询问：“大队长，你说把我赶走怎么样？”
陆崇武抬头看天：“你看这天色不早了，我妈还叫我整整自留地，先回去了，你今天早点休息，明后两天好好干活，不要偷懒。”
穆青竹嘴角向下撇了撇。
跟着他背后下台，碎碎念：“都说打蛇打七寸，你是真能对付我啊，大公无私，可太大公无私了。”
陆崇武僵直着脊背，压根不敢回头。
“大队长，我抗议，你应该把她赶走，怎么能惩罚那么轻！”顶着木乃伊脑袋的苏贤峰拄着拐杖冲到陆崇武面前，“假如你不把她送到知青办，我就要举报她。”
“好哇好哇，现在就去，加油，快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穆青竹接下来要打四十多天的白工，她是真不愿意，现在看着苏贤峰都赏心悦目：“去吧，什么时候能出来结果啊，你能给他塞点钱，让他速度快点吗？”
苏贤峰被噎住。
嘴巴张张合合，愣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她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陆崇武眉心微蹙，冷冷开口：“苏知青，你若是觉得不满意，可以去举报，但请你也要描述清楚现场情况，当时是你先惹事的，之后才轮到穆知青打你，整件事情发展到如今境地，你难辞其咎，本来我今天是看在你是伤患的情况下，放你一马，没有让你像是穆知青一样在台上被我骂，但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带你上台，好好跟你说说毁坏知青名誉需要受到什么惩罚，你不要总是惹事，等到受伤之后，把所有的理都占到自己这边，等下一次你再以难听话语攻击穆知青或者其他人，被揍了，我会选择站在对方那一边，我们大队的人，手脚要管住，嘴巴也是。”
“你你你……”苏贤峰被气得直哆嗦。
“实在有不满，欢迎举报。”陆崇武大步离开。
穆青竹：“欢迎举报，麻烦快点，我认真的，你麻溜点。”
“你个贱人……”
“大队长，他骂我！”
话落，穆青竹一脚踹了过去，苏贤峰直接仰着摔倒在地。
拐杖还打到薛唯唯身上：“啊，好疼。”
倒在地上的苏贤峰察觉到众人鄙夷的视线，狰狞道：“快扶我起来。”
薛唯唯赶紧把他扶起来，“贤峰哥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摔到？”
“他脑子摔坏了。”穆青竹嗤笑，也不想理会这不正常的两个人，往知青点而去。
陆崇武转头看着她背影，心底有些泛酸，她就那么想走吗？这个惩罚他真的争取过了。
回到家之后，他又拿出一个鸡蛋，放到锅里给煮熟，这才揣着鸡蛋，去找糖糖，让她把穆青竹喊出来。
正在琢磨怎么写作赚钱的穆青竹来到他面前，看他拿出鸡蛋，干脆说：“要不然你把剩下要给我的鸡蛋都先给我吧，我在老房子的东西放得越来越多了，正好我写东西也想要单独去写，那样能一边煮鸡蛋一边写作，也不需要麻烦你整天拿着鸡蛋去煮，还要带着糖糖给我送过来。”
陆崇武拿着鸡蛋，心中一瞬间变得酸涩难言。
“你……是不是生气了？”
“不至于，就是觉得你总是来找我也不太好，你明天不是要相亲吗？万一被别人知道了，那影响多不好，对不对？”
陆崇武望着她的眼睛，想从其中看出一点什么，却在她清透的目光下点头：“我会把鸡蛋拿过来，你别生气。”
穆青竹无奈地笑了一下：“没听到我最近几天都在对你阴阳怪气吗，这就已经气过了，现在是真没有生气，你把鸡蛋拿过来就行了，祝你明天相亲成功。”
“嗯。”陆崇武也没法说些什么。
他们男未婚女未嫁，总是凑在一块的确不好。
于是带着糖糖回去，又让糖糖帮忙去送了鸡蛋，坐在书桌前，眼睫微垂，默默不言。
等到晚上睡觉，莫名其妙辗转反侧，她明明是生气了，又不说出来，什么时候她也学会了拐弯抹角，陆崇武盯着乌漆嘛黑的屋顶发愣，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发现自己魔怔了，干嘛为了一个人生不生气想到一晚上没睡？！
眯了没一会，就被他奶奶吵醒：“崇武啊，人来了，你快去看看，长得可标致了，姑娘性格也好，你看着肯定喜欢。”
陆崇武有些抓狂。
这才几点，看什么看？
“等我再睡一会。”
“别睡了，姑娘人都到了。”陆老太太把他拉起来，又扯着嗓子喊：“人醒了，很快就出去了，不好意思，你们等会儿啊。”
陆崇武耳朵忽然听到老太太说“不好意思”四个字，都在怀疑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等会儿，我去洗漱一下。”
“好嘞。”陆老太太想到那二十多块钱，乐呵呵的。
洗漱好，陆崇武就坐在一号相亲姑娘面前，看小姑娘缩着肩膀，低着脑袋，脸蛋红得都要成那猴屁股了。
陆崇武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同志你好，我是红旗大队的陆崇武，你叫？”
“我叫……”小姑娘咬着下唇，眼眶逐渐红了起来，明明媒婆已经跟他说过自己的名字，他为什么还不记得，是对自己不满意吗，鼓起勇气抬眼看他，就见他眉头紧皱，还板着一张脸。
小姑娘一下扑到媒婆身上。
陆崇武闭眼。
他这张脸招谁惹谁了？
哪怕看起来是一脸凶相，但也不至于那么可怕，看一眼就要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