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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候后,白俊一脸嘚瑟地出现在某个路口等待雇主的到来。
张雪雪疑惑地盯着他:“这么快就找好了?你不会被人给骗了吧?”
白俊正了正衣装的领子:“那不可能!对方是看一表人才,可堪大用,所以才花钱雇我干活的。我就说我赚钱很容易吧,果然人才在哪里都受欢迎!”
张雪雪问他:“对方雇你干什么活?”
白俊:“……”
张雪雪无比诧异:“你不会连工作内容都没问吧?就不怕别人把你给卖了?你可真行啊!”
白俊:“……谈妥之后,那人就让我在这里等他。还真忘记问了……”
正说着,一辆白色的殡仪车停在了白俊面前,车窗落下,出现在眼前的男人正是白俊的雇主,催促着白俊赶紧上车。
白俊被车身上的“殡仪”两个字给弄得都快要傻眼了:“你……你们雇我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人道:“我刚才走得急,忘记说了。这样的,有个富婆去世了。哎,说来她也是个可怜的人,三十多了,光顾着拼事业都没结婚。她家人要求我们必须找一个年轻的帅气小伙的帮忙抬送尸体去殡仪馆。”
“我们公司的男性不是年纪大,就是长相欠缺。所以我才去劳务市场找临时工,没想到可巧就遇上你了。”
“哎,你快点上车啊,家属已经到殡仪馆了,晚了人家要生气!”
白俊:“……我能反悔吗?”
那人一听就急了:“你不是说你什么活都能干吗?再说给你的钱真不少了,别的临时工最多一两百。给你一千块钱,就抬个尸体在家属面前走个过场而已,轻松得很!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活!”
“合作的好了,以后遇到这种活,我还找你!”
白俊还想拒绝,却听张雪雪笑嘻嘻地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在殡葬业都堪大用了!别拒绝啊,小孩子都知道说话要算数,你可不能连小孩都不如啊。”
“对对,这位小姐说得有道理。”那人怕白俊反悔,也赶忙说,“要不再给你加两百!时间紧急,尸体都在车上了,你突然爽约,让我上哪再去找个帅哥?”
张雪雪修为提高了很多,此刻已经可以用灵力遮挡真容,所以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也没人发现她是个大明星。
白俊被张雪雪言语一激,再加上之前找工作发现小县城赚钱确实不容易,这个工作要丢了,可能真的没办法在一天内赚到一千。
赚不到钱是小事,可被张雪雪笑话,他丢了面子就很严重了。
白俊悄悄地问张雪雪:“他说尸体在车里,你瞅瞅看,会不会诈尸,变鬼找我索命?”
“无冤无仇的,谁找你索命?”张雪雪笑道,“一般正常死亡的,不会有特别大的怨气,只要没有什么外因刺激,不会闹事。”
白俊闻言稍稍放心,他把心一横:“行!不就是搭把手嘛,这活我干了!”
好歹也是祖奶奶的小孙孙,绝对不能怂!
到了殡仪馆大门前,果然有家属早早等候着。
待看到白俊,家属上上下下打量之后,满意的不得了。
“这小伙子不错,还是红毛……我姐生前就喜欢染红色的头发,和这小伙子看着挺般配。可惜她走得早了,要不然……”
家属说着说着掬了把伤心泪:“小伙子,你还愣着干什么,把我姐抬下车啊。我给她约了最好的化妆师,可不能误了时间!”
白俊颤颤巍巍地问张雪雪:“我现在要是跑路了,是不是不道德?”
张雪雪点头:“那是相当不道德!”
自己揽下的活,哭着也要干完。
白俊只能硬着头皮和同事一起把尸体从车上抬了下来,一路往殡仪馆而去。
张雪雪被白俊逗得乐了一路:怎么会有这么蠢,这么搞笑的人?
她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细细打量着殡仪馆:“好浓重的怨气!”
殡仪馆是人生的最后一站,这里阴气重很正常。可为什么怨气也那么重?
略微思索之后,张雪雪抬步踏入了殡仪馆的大门。
殡仪馆里,聚集人数最多的就是各个告别厅,一簇簇的人群各自聚集着,众生百相。
万寿厅前,十几个等着进行遗体告别仪式的家属,正在高谈阔论,毫无悲色:
“咱爸瘫了好几年,终于解脱了。”
“小妹,等下你要哭响一点,爸以前最疼你。”
“哭啥哭啊,咱爸那么大年纪了,这可是喜丧啊。”
兄弟姐妹们闲谈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嘻嘻哈哈地笑开了。
可当告别仪式开始后,几个儿女看到老父亲的遗体,顿时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得最大声的,恰好也是刚才在厅外笑得最大声的。
笑是真,哭也是真。
隔壁的万福厅前,则坐着一对悲伤的老夫妇。
泪已流干,眼睛肿胀。面对前来悼念的亲友,二老强打起精神,一遍遍地诉说着孩子不幸离开的原委。每说一次,就又痛一次。
没有嚎啕大哭,可无言的悲伤却弥散在每个人心头。
张雪雪走过一个个告别厅。
在这里,她能看到了生与死的界限,看到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有人因为亲人离去而解脱,有人则因为失去亲人,活着也仿佛死了。
人的一生,实属神奇。
短短数十年的存在又离去,仿佛什么都没带走,又好像带走了一切。
说人生苦短,什么也留不住。
可人类种族的繁衍生息,上万年的文化传承,却和每一个人息息相关。
每个人都是伟大的,不可或缺的一环。
可若论生的意义是什么,有些人庸庸碌碌,活了一辈子也未能活个明白。
生不易,死可叹,最后的最后都化成了一缕袅袅青烟,消弭于天地间。
张雪雪遥遥望着远处的火化楼后腾起的轻烟,微微蹙起了眉头——那里的怨气最重,到底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