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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魂体抖动如筛,神识一阵模糊,正逐渐迷离之际,只听到一个娇俏却爽利的女子声音响起。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
犹如一道清冽冷泉浇头灌下,月娘原本逐渐混散的魂体在瞬间回归原样。她看向叶伤槐,行了一礼:“谢天师大人为民女念清心咒。”
叶伤槐看向葛全,冷笑道:“你尽管用言语伤她、激她,她随时都会化身厉鬼,与你同归于尽!”
葛全大骇,当即不敢再说话。
上首坐着的隶持之清朗之声响起,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堂下嫌犯葛全,你须知,不是本司为她出头,是我大晋律法为她出头。纵使没有爹娘疼爱,纵使她命如草芥,但她依然是我大晋律护住的人!葛全,你话说完了吗?你若说完,该本司宣判了!按律,奸尸者,死!”
葛全再顾不得其他,慌忙打断:“大、大人,我,我认罪!我也已经赔偿了她家里人,能否从轻发落?!我,我是尧化葛家的,葛帝师就是我的大爷爷,我们葛家,得了陛下恩旨,可以从轻发落的!”
隶持之看向一旁的冷练如,淡声道:“冷大人,你来说。”
冷练如英气的眉毛此时舒展着,念出自己脑子里记下的那段话来:“大兴五年春,陛下有感于葛公在朝尽心尽力之功,有恩旨:尧化葛家家风淳厚,德行甚笃,凡族中之人有犯罪者,罪不至死者,即可酌情减轻一等。”
隶持之看向葛全:“冷大人所说,你可听清?”
葛全如何能没听清呢?!
陛下的恩旨,他们尧化葛家奉为天大的恩德,三岁儿童都会诵读。自己只是不想死,所以才心存侥幸,想要混淆视听,妄图蒙混过了这道鬼门关!
“你的罪,已是死罪!不在这恩旨宽赦范围里!”隶持之淡声道,瞥了眼月娘,警醒道,“月娘,你若此时化为厉鬼,此前一切都做虚无!不单单你这辈子受尽苦楚,也再无下辈子的希望了!”
月娘含泪应下。
惊堂木一拍,隶持之清朗的声音如春风拂过。
“本司特审女鬼月娘状告葛全奸尸一案,此案葛全当堂认罪,罪无可疑。本司宣判,葛全奸尸死罪,待呈请陛下后,秋后问斩!”
葛全跌坐在地。他状似痴迷般,抬头看了看月娘,又看了看众人,突然笑出了声来。
“死罪!问斩!哈哈,哈哈!”倏地,他目光一狠,厉声道,“那高人分明说我福星高照、必消此灾!没事的,没事的!我不会死的!”
他这话刺激了在场的百姓,那嘴利的女子顾不得其他,恨声道:“葛全,你这枉顾人伦礼法的贼子!你居然还想活!”
葛全闻言,痴狂大笑:“人伦又如何,礼法又怎样!我葛全想做的事,没有不敢做的。谁叫我投胎投了个好人家啊!尧化葛家,是得了陛下恩旨的!我一定不会死的!”
他猛地撩起自己的衣襟,从自己内衣里拽出一条绳子来。那绳子末端绑着个三角形的黄符,挂在他脖子上。他把黄符扬了扬,笑道:“这是高人给的护身符!没事的,我一定不会死的!我可是拿了《辟阳经》换来的这枚符!”
《辟阳经》!
堂上端坐的隶持之面色微动。
他下首位置坐着的叶伤槐已是面色大变了。
隶持之没有放过叶伤槐的激动神色,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隶持之开口问道:“你从何处的来的《辟阳经》?”
葛全“呵呵”一笑:“我大爷爷是帝师,这天底下巴结我们葛家的人还会少吗?不过是一两本修道的经书,算得了什么?!”
那可不是普通的修道经书!
叶伤槐心里冷哼。
冷练如悄声问道:“他说的是什么经书?”
叶伤槐解释道:“《辟阳经》是修道之人羽化登仙的关键所在!传说,即便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只要借助道家圣物天珠之力,佐以《辟阳经》修炼,不出三年即可成大道、登仙位,修成人仙!”
冷练如纳罕:“竟有如此神奇!”她想了想,又问道,“可是,据我所知,自百年前,这道家圣物天珠就已经遗失,这百来年不曾现世啊!没有天珠,这《辟阳经》怕是也没什么用处!”
叶伤槐目光闪了闪,点了点头:“天珠,确实遗失了!”
上首位的隶持之将这边的动静全部看了眼里。他心里奇怪,为何叶伤槐说到天珠时,面色不豫?
他将这事放在心里,冲葛全问道:“你嘴里说的高人,是何人?”
葛全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才停下。
“我不知他姓名!只是那位高人,是一眼就看出我周身有鬼气,自发来找我救我性命的!也幸亏他法力高超,竟真将我隐身于人群中,让她寻不到我!”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奇怪道,“却不知为何,他的法力突然失效,那天夜里,这女人竟突然找到我!”
叶伤槐翻了个白眼。什么高人!法力也就那样吧!眼见葛全一脸得意,全然无愧色的模样,叶伤槐觉得自己的拳头紧了又紧。
隶持之自然注意到叶伤槐忍耐的神色,惊堂木一拍。
“此案本司审结,没有本司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触案犯葛全!”
乔县令连忙站起身来,连声称是。
“冷大人!”
隶持之吩咐道:“着人将案犯葛全送往京兆府,拿我手信关押在司隶校尉署的地牢之中!此事,务必从速!”
冷练如应下。
葛全发现不对,旋即大喊:“我,我要通知我家里人!我要通知我家里人!”
隶持之淡声道:“准了。”
他看向一旁的刑名师爷:“将今日数案笔录誊抄三份,待本司看过之后加盖印鉴,即刻送往京兆府。司隶校尉署、刑部、六扇门各存一档,可记下了?”
刑名师爷连连点头。
叶伤槐怔怔看着隶持之,目光里流露出钦羡来。
她缓缓凑到冷练如耳边,轻声问道。
“我,怎么样,才可以加入司隶校尉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