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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县令等人不过是肉体凡胎,哪里拦得住巨鸦的脚步,不需其余动作,只被对方一翅膀就扇飞到墙壁上,个个吐血不止。
“咳,大家撑住!”
曾县令看着还没走远的几名孕妇,尤其是踉跄着跑在最后的紫衣妇人身上看了眼后,撑着一口气,死死抱住巨鸦的爪子。
其余衙役见状,哪怕心底畏惧,身子都在发抖,但为了父母亲人,纷纷朝巨鸦飞扑过去,用身体挡住对方的去路。
可惜,这些人哪怕拼上性命,也不过是拖延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被巨鸦撕碎,吞入腹中……
等陈旭带着十余名村中青壮赶到时,只来得及见被举起来的曾县令最后一眼。随后,对方就同其余衙役一般,在巨鸦嘴中嚼成肉沫。
“孽畜!”
陈旭怒不可遏,当即从背后解下拂尘,几根云展化作长鞭牢牢捆住对方,还不待巨鸦吐出黑烟,十数道灵火符疾驰而去,化作无边的火焰将它团团包裹住。
“不——”
巨鸦在火海中翻滚不断,接连撞倒数面土墙,最后力竭倒在地上,它那双比水缸子还大的眼珠子死死盯着陈旭,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顿时,原本还被村民们举着符纸跟狗似的到处撵的鸟妖们,神情一滞,便如同着魔似的纷纷朝陈旭发起自杀式攻击。
“砰砰砰——”
一道弧形屏障将陈旭护在里头,外边的鸟妖如同走火入魔般一个个撞在屏障上,不过是溅起一朵朵鲜红的血肉之花。
见这方法无效,自己的伤势又重新加重,巨鸦气喘如牛,眼中恨色越发明显,随即又是一声长啸,天空中无数黑压压的鸟妖就像是献祭一般,投入巨鸦的嘴里,化作养分修复对方的伤势。
见过县中百姓的惨状,陈旭哪还能让这妖魔得逞,当即从空间内掏出所有的灵符,也不拘是灵火符、引雷符、还是辟邪符,只要能用通通捆作一团,用灵力激发后打入对方口中。
“不,饶命,我愿意臣服于您。”
乌羽体型巨大,眼见着那团符纸即将飞进口中,却因着身上的丝线无法挪动,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头上,它这会儿总算是知道怕了,连话都不敢说,就怕浪费时间,直接神识沟通道:
“我如今是炼气期巅峰,只要您能饶我一命,我愿意奉您为主,为您鞍前马后。”
可惜,陈旭压根没打算放过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更何况,此妖在启阳县吞杀无数人类,致使城中百姓十不存一,要不是有那位清远大师舍命将其重伤,陈旭还真没法轻易将它杀死。
“轰隆——”
胜负只在一瞬间,那团符纸便在巨鸦腹中燃起金光,让本就体型巨大的鸟妖身形涨得比三层小楼还高,随着一道天雷落下,原地猛的炸出一个几十米的大坑。
一阵大风刮过
曾经在启阳县作威作福的“乌羽大王”,只剩下一堆灰白色的骨粉,被风一吹,散落在县城各处,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灭亡。
“我的儿啊——”
“夫君——”
曾县令一家老小先前在半道上遇见陈旭等人来救援,因着脚程慢,刚刚才赶到县衙前。
婆媳二人看着地上的残肢断臂,霎时哭倒在地,一路膝行着翻找地上的碎尸。
不久后,二人才在角落处找到一截小腿,根据上头的鞋袜才算确认了曾县令的身份。
婆媳二人哭的泣不成声,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嘴里呕吐不止,却因着胃里空空,只吐出几口酸水。
因着巨鸦死亡,原本准备逃出县城的百姓们止住步伐,这会儿纷纷哭嚎着回来给死在妖魔手中的亲人收尸。
一时间,启阳县内哭声震天,那声音像一把把利刃,直直的插入人们的心脏,令人心碎。
陈旭叹了口气,见十五名柳家村青壮们完好无损的回到身边,摆了摆手,让他们分做两队巡视城中各处角落,务必铲除那些落网之鱼。
随后,他便拿出曾县令先前送出的书信和官印,坐镇县衙,暂时接管启阳县。
此时,东边的山顶处开始升起一丝丝亮光,原本笼罩在县城上空的乌云散去,倒是露出下方满是断壁残垣的破败景象。
空旷的大街上瓦砾满地,周遭房屋梁柱倾塌,破碎的窗户和门板四处散落,而地上的土坑中积着一洼洼的血水,其间夹杂无数肉沫星子。
风一吹,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烈火灼烧后的焦臭味。
陈旭仰头望天,只叹道:“天亮了。”
“天亮了,你们这些个懒鬼还不赶紧起来,等着吃爷爷们的鞭子是吧?”
“滚起来,要是耽误了王爷的行程,老子就把你们扔出去喂那山中的妖物。”
一道道长鞭如蛇般抽打在地面上,带起阵阵尘土。
那些露天席地而睡的奴隶们被吓唬得纷纷睁开双眼,忙不迭起身便开始拉上外围的木板车,那些木板车上正堆积着不少粮草物资,一路排开,竟能延伸出十几里远。
整支队伍约莫两千余人,除了被裹挟在中间的一千名奴隶,两侧手持长枪的官兵中,每隔十数米远,便有一名力士扛着一杆绘满符文的旗帜在中间来回穿梭,仿佛在无声宣示,这支队伍有着某种强大的力量在护持着。
而在队伍前端,被官兵们拱卫在中间的一辆装饰华丽的象辂内,便是此次就藩的燕王的座驾,其车厢里,这会儿还能听见几声女子的低吟。
紧随其后的,则是数十辆梨花木制的马车,里面安置的都是燕王的家眷和子嗣。此时,这些马车周围正有不少丫鬟小厮,正进进出出为里头的主子们洗漱更衣。
再往后,几辆紫檀木做的马车内,却是盘坐着数十名身穿青色道袍,身负古剑,头戴莲花帽的道士。
其中,为首的一辆檀木车厢内,一名道士忽的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恼怒之色,正要手掐法诀将外头呀呀呼呼的大头兵杀上几个泄愤,还没动手,就被旁边的师兄一把握住双手。
“马师弟,且稍安勿躁!”
“师兄?”
马脸吊销眼的师弟面色难看,咬牙切齿道:
“本来我们只要三个月就能到达乾州的,都是因为这个狗屁王爷,一路上走走停停,硬是拖了半年之久,累得我们师兄弟连个修炼的时间都没有。”
“要不给他个教训,还真当我们是泥捏的。”
这支队伍从京城出来,一路往南到乾州,大半路程都能乘船走水路。
本该顺风顺水的路程,偏这个王爷不仅谈话好色,还胆小如鼠的很,沿途但凡遇见个小妖小怪来袭,就吓得大病一场。
要不是为了利用这蠢货,以发扬壮大他们道观,他马连恨不能一剑削了对方的脑袋。
两名道士正说着话,耳边就听到外头几声鞭子抽在囚车上的声音。
“你个疯婆子,整天给老子没事找事,要不是王爷吩咐留你一命,信不信老子一脚就能将你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