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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张脸如死灰般毫无生气,眉骨,颧骨都分外明显,这的确和杨下元的脸有几分神似,可更像是杨青山的……
我忽然想到,杨下元若是没有因为太老,脸上的肉皱巴了下去,是否就和现在很相像?
我更担心的是刘文三,这头颅诡异地冒出来,刘文三呢?
不过下一瞬,我就松了一大口气。
自那个头颅之后,再钻出水面的便是刘文三了,他架着那头颅之下的尸体,完全浮上了水面。
那个头颅刚才冒出来,原来是刘文三在下面托着。
片刻后,刘文三爬上了岸,他出水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一道灰白色的影子从他腿脚的位置钻上来,刚好钻入他腰背位置的那个背篓里。
那一瞬间,狼獒也扭过头,青红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看。
我心下一惊,刘文三竟然带上了那个老水尸鬼?
“这尸体,怕不是尸体吧?死沉死沉的,贼特么不好捞。”刘文三骂骂咧咧地说了句,直接将尸体朝着地上一抛。
砰的一声闷响,尸体重重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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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三的话,也让我很疑惑,我蹲到尸体旁边,手摁在了那尸体的脸上,我这才发现了问题。
这脸太硬,尸体也很硬,但是这种硬和实体的完全不同。
即便是干瘪萎缩的皮包骨头,也不应该是这种木然僵硬的感觉。
尤其是它眼窝的位置,眼睛睁着,眼珠子竟然有种活泛的光泽感。
我忽然想到一个点,这道场是正常人的道场,镇物不可能用死人,否则的话,本质上风水就会被破掉,道场还会变成凶宅。
深吸了一口气,我的手在那头颅上摸索,最后摸到了后脑勺的位置,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些凸起不平的地方,我用手指头戳进去,接着往上一拉!
渗人的“嘶啦”声,令人耳鼓刺痛,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我瞳孔紧缩,心更是咚咚咚直跳。
果然,这不是尸体!
偏偏就在这时,呵斥声夹带着杂乱的脚步声骤然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这呵斥声格外不善,同时还透着愤怒。
我手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从道场门口冲出来的,赫然便是之前那个被冯保拳头砸过脸的中年风水师,他身后还带着相当多的一群人手。
我看到唐德也走在其中,他的神色很不自然,正惊疑不定地看向我们。
转瞬之间,这群人就将我们层层包围了起来。
“好你个罗十六!谈不拢事情,你就破我们道场镇物!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
那中年风水师猛地一抬手,围着我们的其余人也都露出凶厉之色,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我眼睛顿时微眯成了一条线,他们知道这里这东西?是杨下元没有隐瞒,还是说有什么记载?
“马信瑞,先不要动手。”唐德急切地开口说道,他同时抬起手来,稍微挡了挡那中年风水师。
“唐德,你真的是要吃里扒外?忘了刚才少爷怎么说的了?!等会儿,你这个场主就当不下去了!”之前好歹马信瑞还叫唐德一声唐场主,现在却是直呼其名。
我对唐德也有了两分好感,至少他是一个会衡量,懂取舍的人。
唐德并没有理会马信瑞,而是定定地看着我,语气郑重地说道:“罗先生,道场之前双龙护撵,其中镇物是杨场主用了不小的功夫,选来的三百年栗木雕刻而成,这不是尸体,你没必要和我们结仇,破了这镇物,就破了道场的风水,我们靠着这道场,它意义非凡,即便是我信你,可今天你若是非要一意孤行,恐怕就很难善了。”
唐德讲完这番话,马信瑞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那些人把我们几个包围得越来越紧,已经有人手中拿出来了家伙事儿。
听罢唐德的这番话,我立刻如醍醐灌顶一般!
刚才我就推断这不是尸体,但皮应该是人皮,我也摸到了头颅后方粘连人皮的位置,只不过还没完全撕开而已。
现在唐德却先告诉了我,这是超过三百年年份的栗木!
栗木逢春,相当于不枯不死,用这种物品当镇物,又雕刻着的是杨下元的模样,那这人皮,是否和杨下元有关?
若是杨下元再做一些风水上的布置安排,以此向木人映射,与他同命格的话,他是否就相当于有一张藏匿在道场之前的护身符?
想到这里的一瞬间,我直接就将这“尸体”翻了过来。
在它后脑勺的位置,我刚才掀开人皮的地方,已经秃噜出来了微黄的木质本身。
我飞速地拿出来了一把匕首,在他衣服上一划!
哗啦一声,衣服便被我划破,其下便不是人皮,而是粗略雕刻过的木头了。
并且其上还有一些字样。
我面色骤变,“生辰八字?!”
我顿时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双手死死捏住,一把提到了喉咙口一般,若这是杨下元的生辰八字!对于其他人来说没有用,对于我来说却有大用!
有生辰就可以卜卦!这卦象之解,能做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只不过这刻字诡异得厉害,恍惚看到一眼,就怎么都看不清了,就好像木头上面有什么东西在遮挡似的。
“罗十六,你欺人太甚!动手!”马信瑞声音骤然拔高,厉声喝道。
我动作本身就很快,割断衣服不过是顷刻间而已。
这明显就触动了其他人的神经!
下一瞬,起码三四十个人同时疾步上前。
刘文三冷笑一声,他猛地一把抽出来了腰间的铡鬼刀,骂骂咧咧地说了句:“冯保,冯家有钱,我把他们丫的都砍了,冯老爷子赔的时候不心疼吧?”
冯保指了指马信瑞的脸,语气也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张脸我刚打过,打烂了冯家都赔得起。”
那马信瑞的脸立马黑了不少,眼中更是透出凶厉之气。
陈瞎子微微拱起身体,明显也是要动手的准备。
不过下一刻,他忽然又直起了腰背。
那些人还没有冲到我们面前,河对岸的那边,便停下来了一排车……
当头走下车来的那几个人,我倒是认识,其中一个是姜堰,另一个不正是姜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