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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秦媔搬进了王府,连若儿的乳母都清闲了许多,她几乎天天粘着秦媔给她讲故事,有时候午睡也在她这里小憩。
这时正值夏日,今日正午下了学,在一起用了膳,秦媔因昨日将今日讲的故事描摹了一遍,夜深深才入睡,想回去午睡一会儿。
若儿却吵着也要和夫子一起,秦媔被她吵不过,只得拉着她一起过来。
夏日炎炎,芭蕉冉冉。
秦媔吩咐小丫鬟们去外面逛逛再回来,别扰了若儿午睡,她小小一个睡在秦媔的榻上,让秦媔看了十分怜爱。
她都不用猜就知道若儿肯定是他在哪里捡的或者是故人之女,自小失恃的她看见比自己还惨的若儿只会更心疼,对若儿的一些行为也充满了无限的包容。
这样的状态下,若儿自然也就更粘着她了。
榻上的人慢慢的觉得眼睛晦涩,想撑着听夫子讲故事,却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秦媔将手中的书本收好,拿了团扇,坐在脚踏上,一下一下的帮她扇着扇子。
若儿刚刚热红的脸才慢慢的消散,拄着脑袋扇着扇子,自己也渐渐有了困意,就这样趴在若儿的床头睡了。
此时的周时勋从禁中回来,平时叫着要自己抱抱的女儿却不见,问了侍女才知道是过来秦媔的小院午睡了。
他又换了衣袍,直接来秦媔这边。进门不见任何人,知道肯定是若儿睡着了,被打发出去。
他将脚步放得缓些,进了门看见一大一小都睡着了,小的平平整整的躺在榻上,大的则趴在榻沿,莹白的珍珠耳坠静静的趴在她的下颌轮廓上,直领的衣襟让她的玉颈露出一段。
夏日的炎热让她的睡颜有些微粉,手臂上的衣袖也滑到手肘,一只翡翠镯子在她白皙的小臂上衬得更是翠绿,那只手拿着团扇,虚虚的搭在小孩的胸口。
突然觉得胸口蹿上一团火,他静静的望着那侧颜,在西南的这两年里,他多少次在梦中梦见那日她在城门外送他时的样子。
将她递给他的东西都扔在地上,她都只是哭着让他留着。她不欠他的,是他欠了她,可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是她的叔父。
这种血缘是没办法抹掉的,他只能在无数次的沉沦中清醒,又将自己沉沦下去,在这种矛盾中做出了羞辱她的举动。
他轻轻将她手中的团扇拿了,用最小心的动作将趴着的人轻轻抱了起来,她的那边侧脸都被褥子上的褶皱印上了许多痕迹。
他将她小心的放在炕上,可抱起来容易,放下去便难了,就在他要抽出手的时候。怀中的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他本身就是弯着腰,没什么着力点,怀中的人抖了一下不算还将他胸前的衣襟一把抓住,要不是他的手在撑着,他就这样一个都倒在她怀里了。
秦媔脸上像火烧云一般,将脸上的飞霞燎到了耳尖,她上面的人鼻子的热气吹在她耳后,让她不知觉中将手上的劲道加了几分。
耳边听见他的叹气,声音居然是以前的温和:“你不放开我么?”
秦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抓着他的衣襟,将他放开,可那人却不动,秦媔推了推他。
“你快起来,若儿午睡快醒了。”
他却直接将身子趴在她身上,声音痛苦的道:“扭到腰了。”
“你用手撑一撑,求你了。”
听着身下的人小声祈求着,他才心满意足的将手撑了起来,慢慢的挪到另一边的炕上。
秦媔立马翻身站起,将自己的衣裙和颇为凌乱的发丝整理了,才来到若儿的榻边,却看见若儿早已经睁开眼,看见夫子过来,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
“若儿醒了?”
秦媔一愣,笑着说着便想出伸手要抱若儿,却被她气呼呼的将她手打掉,登时便哭了出来。
“怎么了?”
周时勋听见若儿哭着,几步跨到她面前,和秦媔一起哄着,却听见若儿口中在说:“我讨厌夫子,很讨厌夫子,夫子为什么要和小姨抢爹爹。”
这句话就像将她剥得一件不剩在大庭广众之下鞭笞一般,让她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一个劲的说:“你爹爹只是看我在你榻沿不好睡,将我抱过去。我没有和你小姨争你爹爹。”
听见这几句话若儿才稍微回转一点,泪眼汪汪的盯着秦媔道:“真的么?”
秦媔温和的笑着,轻轻的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道:“真的,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你爹爹是你小姨的。”
这几句话听得一旁的人侧目望她,却见她唇边浅浅的笑容,心中的火莫名窜了出来,只是若儿在这里不好发作。
他站起身,咬着牙看了她的鬓边,什么都未曾说便转身走了,秦媔只顾着哄若儿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直到沁香回来不见她的身影才知道他走了。沁香就在不远处闲逛,若儿有什么大动静也听得见,听见若儿哭着,想是醒了忙回来,门口进来便看见王爷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帮着秦媔哄着将若儿给乳母带走,沁香才回来悄悄的道:“奴婢在外面听说王爷和那个叫徐莹的女人关系匪浅,即是这样,王爷为何要让小娘子来府里住着呢?”
秦媔听见她说关系匪浅,刚才若儿的那个反应,知道是真的,便也只是摇摇头:“他只是让我教若儿,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你不要误会。”
沁香着急了,“那也没必要住下啊,要是让外人知道了,那该怎么办?小娘子的清誉王爷以前就这样,在白云寺时就这样”
秦媔听她提起白云寺,心中的羞耻感渐渐的随着热气升了上来,将她的脸烧红。
见小娘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沁香自悔失言,忙拉着秦媔道歉。她清楚这件事哪怕是不提,也不会在她和周时勋之间消失,并不责备无心的人。
她笑了笑,拍着沁香的手从她身边过去,要收拾一番去去给若儿讲课。却听见沁香在后面囔囔:“奴婢只是不明白王爷这个人,看不透。”
秦媔不应,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