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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句话。陆清风曾解析过这句话,天道刚强劲健,君子处事,应效法天道,刚毅坚卓,奋发向上,不可松懈。陆清风送行那日还说,她不只是陆芷沅,还是南越的华沅公主。她知道陆清风之意,陆清风要她自强,要她成为南越的倚仗。陆芷沅看着那一句话,许久方道:“好好收起来,这样的字不能挂出来。”
她是连侍妾都不如的和亲公主,若被人发现在住处大刺刺地挂着君子之词,只怕这幅字即刻就被收走销毁了。且现在身边又多了一个茗玉,更得谨慎。茗玉从倚翠居出来,直接来到了清辉院。楚珮容正站在廊下,看着女儿庄宜由乳娘抱着,逗鱼缸中的鱼儿玩。楚珮容到陆芷沅写了一个下午的字,微微一怔,“她真写了一个下午的字?”
“奴婢不敢欺瞒王妃。”
茗玉躬身答道。写字枯燥无味,坐久了腰身又累得慌,若不是真喜欢,无人能写那么长时间的字。楚珮容不语。茗玉又道:“华侧妃带来古琴,但倚翠居没有琴台,王妃是否能赏华侧妃一张琴台?”
楚珮容瞥了她一眼,“是华侧妃让你过来问的么?”
茗玉低下头,讷讷道:“不是,是奴婢问的。”
楚珮容淡声道:“做好你分内之事即可,她若想要,自然会来问我,不用你开口。”
“奴婢知错了。”
茗玉忙躬身道。“好了,你回去吧,她若有何异常,即刻来回。”
楚珮容望着庄宜。茗玉退了下去。楚珮容身后的轻雪笑道:“这华侧妃,倒是和李侧妃不同,竟没有去找殿下一次。”
旁边的丝雨也笑道:“想来是那晚殿下训斥了她,她不敢出现在殿下面前。”
几个丫鬟都掩嘴轻笑。楚珮容脸上却依旧是淡漠疏离的神情,她抬头望了望沉沉的夜空,突然问道:“今日是二十七了吧?”
“是。”
轻雪应道,看着楚珮容的目光含了些许担忧和不安。王妃还在惦记着那个人。楚珮容的嘴角却微微弯起,噙了一丝浅笑。次日一早,陆芷沅按惯例过来给楚珮容请安,楚珮容依旧淡淡的,和她们说了几话,就让她们自便。回去的时候,向菱依旧和她一起走,李惜月早已走了。向菱和她聊了晋王府的一些人和事,说到李惜月,向菱总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恼恨,陆芷沅只含笑听着。“瞧瞧,李侧妃又去找殿下了。”
向菱望着前面,脸上的笑带着淡淡的嘲讽。李惜月和昨日一样,带着丫鬟,端着一只碗,往前边走去。陆芷沅依旧没有回应。到岔路前,两人各自往自己的住处走去。陆芷沅再一次爬上摘星台,向南远眺。看到茗玉站在后边,闻春在陆芷沅身边悄声道:“公主,您还是想法子见殿下一面吧,若是殿下一直对您有误会,往后不止您,还有南越,只怕都不好过,”陆芷沅手搭在石柱栏杆上,石柱被日光晒得发烫,她的指尖却冰凉无比。晋王那晚的话犹在耳边,他连她的住处都不愿踏入,再凑到他跟前,无异于自取屈辱。她不是真正的公主,但自小也是备受宠爱,这样的羞辱从未遭受过,她难堪至极。可再难堪,她也得忍下去,因为她现在是南越的和亲公主,南越的百姓,还仰赖着她的庇佑。陆芷沅回到依翠居,坐在书案前,望着自己昨日练的字帖发愣。她去见晋王,可不好空手去,她又不知要送什么过去。送字帖?她摇了摇头,哪有妾室送字帖的,又不是知己或朋友。她想起在南越时,云琛来找她,经常带好吃的,她吃得很是高兴。“去帮我准备一碗羹汤。”
陆芷沅吩咐道。丫鬟端来了羹汤,陆芷沅让茗玉先用银箸试毒,再让人去打听晋王可在府中。不一会,小丫鬟回来禀报:“殿下在墨韵斋。”
陆芷沅让闻春端起羹汤,起身出门,往墨韵斋走去。墨韵斋是晋王的书房,听茗玉说,晋王自小就勤勉,念书时,每日天未亮,就到书房等着先生了,成亲开府后,在府中时,除了晚夕安歇,其他时间都是在墨韵堂。陆芷沅听着茗玉的话,心下暗叹,南越得宠的皇子,流连于市井坊间贪恋女色,而东秦的皇子,却如此勤勉,怨不得东秦如日中天,南越岌岌可危。茗玉停了下来,悄声道:“到了。”
陆芷沅抬头看去,一间普通的屋子,门口上方挂着的匾额上,墨韵堂三个字,笔法结构精致,流畅飘逸。她不禁多看了一眼,这字迹,有些眼熟。门口站着两个少年,茗玉对他们道:“华侧妃给殿下做了一碗羹汤,劳烦长风大人帮通传一下。”
陆芷沅有些诧异,门口的少年,不是侍从么,怎称为大人?长风对陆芷沅道:“请华侧妃稍等。”
他走进书房,转过一道屏风,晋王祁渊坐在书案后,拧眉看着手中的一份奏章。“殿下,华侧妃给您送来了一碗羹汤。”
长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