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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离开英平后,天空愈发的晴朗,太阳亦是愈发的热烈,完全看不到一点雨季的迹象。众人快马加鞭,终于在三天后,范州城进入曹毅的视线内。
众人在城外的密林中稍息,铁钟与曾泰二人骑马先行探查一番。
两炷香时间,铁钟二人返回。
“将军,范州城尚未被兽人攻破!”曾泰的话让众人大喜。
“真的么?”
“真的,不过范州城外聚集了部分百姓,但奇怪的是,我二人在城下并未发现兽人。”铁钟道。
“没有发现兽人?”
“也不是,城下除去百姓,还有部分士兵和兽人的尸体,距离太远具体数量分辨不出,但活着的兽人没有看到!”曾泰肯定的说。
曹毅有些难以置信,他狐疑道:“那可是五千兽人!范州城的武装可能将这五千兽人尽数消灭么!?“
范州,是帝国最重要的粮仓,但实际上,也是帝国最坚硬的城池之一!此城地处江北平原,雨水充沛,温度适宜,故而大量种植稻米一类的作物。当年的统万帝征发二十万劳役营造该城,主持此项工作的是帝国名匠刘勃勃。他命人蒸土筑城,城墙内外更用砖灰数层包砌,最后又以糯米调石灰粘黏,使得整座城,经久更壮!有人曾测试过,范州城墙之坚硬,锥不能入一寸!而且据说,若有一处达不到标准,劳工登时被嵌入墙体!
曹毅道:“我记得范州内人马不超过一万吧。“
铁钟应道:“范州城坚,粮食充沛,此地步卒约八千左右,精骑一千,另外同英平一般,百姓尚武,若是应战时号令,当能组织起不少于四万的人马!”
这些百姓和步卒能抵御五千兽人么?曹毅作为对抗过兽人的亲历者,他实在无法相信!若是此地未经训练的寻常百姓便能击溃兽人,那他们二十万帝国勇士被困燕山,岂不是笑话中的笑话!
曹毅道:“周围若无一支兽人大军,这数万百姓岂不就跑了,便是不跑,进入范州也比在城下挨饿要好。那五千兽人去哪里了?!”
曾泰思虑一番后道:“将军,我与铁老大分开探查,城门以西,虽然没有发现兽人,但隐约有些坑道!还有城外的百姓虽多,但也绝对没有数万。”
“难道如同英平一般,也是从地下进攻?“墨班道。
“先不管了,城下既然有百姓,那先随我冲到范州城下,若有兽人先一起杀之!“曹毅上马,吆喝众人行动。
正在曹毅领着骁勇营刚至范州城门之下时,突然城内发出喊杀声,接着城门开启,一队步卒拥着一木质轮椅出来。椅上有一老者,发须皆白,其身着布衣,头戴纶巾,手执羽扇,虽年迈却精神万丈。
那老者出来后,立刻招呼士兵安抚百姓,同时引着他们进城,同时另有一队士兵清理地上的尸体。
曹毅呼喊一声,随即施军礼拨马走上前去,骁勇营众人跟上。
“晚辈征北军先锋营一营营尉曹毅,拜见老丈!“曹毅报的是之前的名号,他知道太尉那日根本来不及将骁勇营的番号上报朝廷。
“征北军?可是段庆那一路?“老者笑着说道。
“晚辈正是太尉下属,不知老丈姓名?“曹毅仍执晚辈礼。
老丈并未直接回答,反问道:“上原城段庆大胜司马昂,将军不在彼处,为何跑范州城下?“
“此事干系重大,烦老丈请出张逸云张城主。”曹毅不知此人虚实,也不敢贸然说出燕山惨败一事。
“那张逸云勾结异兽,欲偷开城门,早已被我家丞相就地斩杀!你们到底何人,莫不是与那张逸云一路的!?“老者边上一个队长模样的士兵大喊道!
“什么!“曹毅大吃一惊!他知道张逸云不仅仅是范州城主,更是皇帝亲自任命的镇北侯!帝国法治,爵位在身之人不可斧刃加之!违者诛三族!还有,他说此老者乃当朝丞相?!绝不可能,当朝丞相霍安他曹毅是见过的!
“张逸云死了?老丈,你到底是何人!“曹毅语气凌厉!说着,将铁锥枪持在手中,他若发现老者有叛国异像,必然立时将其挑于椅下!国家之事,高于一切!
骁勇营众人立刻端枪持弓,异口同声斥道:“大胆!“
老者脸上堆笑道:“将军果是段庆下属?可有凭证?“
曹毅道:“没有凭证。“他们出来的急,当时也没有预料会有此事。
“不过,晚辈有太尉赐予的断心。“说着曹毅将挂在马上的断心摘下,示意对面来取。
这断心枪自太尉赠与之后,基本都闲置在马上,毕竟曹毅平日习惯用铁锥枪。
一个士兵跑出取走断心,交与老者。
老人看了片刻,就道:“确实是断心!段庆能将此枪赐予将军,看来将军将来必有大作为! “
老者羽扇轻拂,又道:“将军不必知老夫是谁,进入此城的百姓我已尽数查过,都是良民,五千异兽中,有善言者十数只,老夫尽数锁住,将军稍后进城便可进行询问相关事宜,另外此城中尚有老夫训练的兵甲一万,皆是当地百姓,今日一并赠与将军,将军手持此令,便能指挥。”
老者说完,刚刚取枪的士兵将断心送还曹毅,同时递给他一块令牌。
老者又道:“老夫身后的三千汉兵,乃是先帝所遗,老夫需要带走,不能留给将军杀敌。”
曹毅捧着枪与令,并不能理解老丈的话,他仔细看了看老者身后的数千士兵,面容虽与大魏帝国无异,但身上的衣物盔甲等皆是从未见过的形制。
老者羽扇向前一指,众士兵拥着他向前走去,看方向,不是英平便是燕山!
“老丈慢走!”曹毅跳下马,道:“老丈此行要去何处?“
老丈拦住身后刚要接话的士兵,自己说道:“听闻燕山辽阔,登之有心旷神怡之感。老夫与众甲士早有攀登之意。“
“老丈不可!“曹毅见此人行为举止,异于常人,便将燕山实情相告,并劝道:”老丈,燕山下兽人异常凶猛,非常力可以对抗!不可去啊!”
“什么!燕山?也有异兽?段庆不是说他在上原城已将异兽尽数消灭么?”那老者摇摇头道。
曹毅正与解释,老者又叹息道:“唉,老夫本以为段庆在上原大胜,此去燕山,顺路折去上原城看他一番。可惜,此次段庆恐凶多吉少了!“
老丈这话,将曹毅吓一跳,他突然意识道,这老人说起太尉,从头到尾都是直呼姓名,按照传统,若非上级,长辈,谁人敢如此称呼太尉!?
太尉的上级只有皇帝,莫非是太尉的长辈?可太尉已经年近七十,何来长辈?
那老者似乎看出了曹毅的心事,笑道:“将军,不必多疑,老夫与段庆相识数年之久。至于将军所言兽人,跳梁小丑尔,不必为老夫多虑!“
曹毅道:“老丈说太尉凶多吉少是何意?“
老丈反问曹毅,道:“若非凶多吉少,那将军以为如何?“
曹毅一时愕然,二十万大军尚且不敌兽人,残兵十万又能如何?怪不得这几日不见信鸽传来!难道太尉他真的已经阵亡!?
老者领兵走出数步后,又派人来到曹毅面前,这人道:“我家丞相有言,段庆之后,贵国日前无人可敌异兽,将军将来欲破此物,需仔细精研此书!“说着将一本古书奉上。
曹毅接过书,上书《四方舆地纪》,此人究竟是谁?难道真是郦子!可郦子不是制作兽人的么?!
“我家丞相还说,此书是他周游贵国时偶得,里面记载了贵国地理地势等,将军需自行体会。至于异兽一事,此书作者当是最早知情者,书中有多处描写异兽及兽卵,丞相勾勒几处,将军细看。另外将军头上的朝廷也有问题,但丞相这几年遨游太虚以求回归之途,并未参与贵国的政史,所以是谁,丞相也不知。我家丞相还说,若是日后将军官场困顿,可以太尉之名于范州练兵,赠与将军的一万武卒,望将军善待!“
士兵说完,便随那老者远去。
曹毅现在非常的困惑,此人到底是谁?郦子么?好像不是。
曹毅开始怀疑太尉赠他断心的真正目的!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断绝妇人之仁?曹毅回想 之前的一切,发现太尉所为,确有些嘱托意味,若不是兽人横空出现。。。。
其实也对,以太尉平叛之功,回朝之日,便是朝廷诛杀之时,太尉行托孤之举确实有些道理。
“将军,进城么?”
这问题打断了曹毅的臆想,是曾泰,他驱马来到曹毅身边问道。
曹毅看了看手中的书与令牌,回道:“所有人战斗准备,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