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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夫人却比她还有底气，“是不是假的，咱们一试便知。”
太后并不想在自己的寿宴上闹不愉快，便笑着说：“就不必试了，哀家相信，谁也不可能弄些假东西来糊弄我。”
身边的嬷嬷连忙也道：“大喜的日子，诸位只管欢欢乐乐地陪太后过个寿诞，别的就揭过去吧。”
姚夫人听了，当即点头应声：“所言有理，是妾身鲁莽了，请太后恕罪。”
她这么一退，倒显得大度了，可黄氏若也就此作罢，难免有心虚之嫌。
“太后明鉴，妾身并非有意与您唱反调，只是姚夫人方才既挑起了在场诸位的猜疑，为了裴家的清誉，妾身不得不自证清白。请问姚夫人，你说要如何试？”
姚夫人看向太后，见她没出言制止方作答：“也简单，只需切下一小部分赤参，放进碗里，再倒半碗醋进去，泡个一盏茶左右的工夫即可。若是真货，那自然泡再久，也还是那个样儿，若是假的，很快便会褪色。”
黄氏挺直腰背道：“若事实证明这赤参是真的，当如何？”
“那便是我弄错了，我当众向裴夫人致歉，到太后跟前领罪。”姚夫人不假思索道。
太后便让宫女去取碗和醋来，又命嬷嬷切了小半截赤参下来。
黄氏镇定自若，只等当众打姚夫人的脸。
边上的裴默仿佛事不关己，早神游天外了，裴隽则仍是那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好像也不十分关心。
“这个姚夫人真是自取其辱，”裴红玉站在黄氏身后，不屑地嘀咕着，“也不打听打听，思卢堂的苏老板与咱家什么交情，咱们怎可能买到假货？”
裴宣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淡然付之一笑。
“褪色了！”
众人齐刷刷看去，只见一片红色迅速在碗里蔓延开来。
宫女将那半截参捞上来看，已经几乎变成了全白！
“怎，怎，怎么会这样？”黄氏大脑空白片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宣裴红玉兄妹愣在当场，连裴隽也有些站不住。
唯独裴默看热闹似的，眼尾流出一丝淡笑。
呵，这可有意思了。
“太后息怒，”黄氏连忙跪地陈辩，“不是妾身有意进献假赤参，是犬子经验太浅，让人给骗了。”
裴宣等人也慌忙跪倒请罪。
姚夫人掩唇笑道：“自家还开药铺呢，连药材的真假都分辨不出，顾客能放心去你们那里抓药吗？”
“年轻人见识少，被骗也属正常。”旁边的赵夫人一向与黄氏不大对付，见机帮腔道。
“但裴夫人一把年纪了，又自诩当年在娘家时，就曾亲力亲为打理生意，如今买了假货还不知道，却是不该。”
谢庾见状，唇角上翘。
假赤参是她授意苏百万卖给裴宣的，姚夫人之所以知道是假的，也是她让苏百万故意透露的。
她知道姚夫人一直看黄氏不顺眼，定会抓住时机，当着太后的面揭穿。
黄氏强压着气说：“我当年做的不是药材生意，哪能知道这些？”
姚夫人和赵夫人便笑着不言语了。
“都起来吧，哀家也晓得，这年头奸商多，莫说是药材了，就是玉石古董之类的，也到处都是赝品，岂能为这个怪责你们？快开席了，都过去坐吧。”
说罢，众人拥着太后，一径来到西侧的大殿。
谢庾身为安平侯夫人，自然与裴隽同坐一席，与之靠得近了，感到浑身不自在，因此恹恹的，什么也不想吃，只略略饮了些果酒。
裴隽侧眼往她这里瞅了两眼，讥讽道：“先前在太后跟前时不知道诉一诉苦，现在还甩脸色给谁看？众多皇子公主都在，太后哪里还看得见你。”
这女人是一朝学会了演戏，时刻都在戏中了，看着叫人厌烦。
谢庾越发摆出倦怠神态，啧了一声：“先前尚且可忍耐，自然不必诉苦，眼下与个禽兽同席并坐，我只觉反胃得很，实在是给不出好脸色来，还请侯爷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