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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打开最上面那本书看，登时眼前一黑。
“西厢记？”
又翻另外两本看，“莺莺传？金瓶梅？！”
黄氏面色巨变，霍然起身。
“这，这是打哪儿来的？”
这些书在裴氏族里向来被视作禁书，尤其是这最后一本，绝不可能出现在侯府的。
裴宣没有作答，而是打开那个纸包给她看。
“这几本书还不是最荒唐的，母亲请看这个。”
黄氏细看两眼，面露诧异：“白面？”
“看着像白面，但并不是。”裴宣向帘子那边瞅了瞅，确定外面没人才说，“我拿出去找人查验过，是五石散。”
“什么？”
黄氏跌坐回去，急火攻心下两眼发黑，险些吐血。
“哪里弄来的，到底是谁的？”
裴宣扶着她靠在案边，答道：“是一个小厮从远儿屋里偷偷拿出来，交给我的。”
“远儿？”
黄氏再受不住，急喘几口气，昏死过去。
裴宣大惊，连忙命人去唤府医。
喝过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黄氏让人去喊裴行远来。
“母亲，远儿屋里肯定还藏有这类东西，您看要不要，我亲自去一趟，全给搜了出来？”裴宣站在边上问。
“自然要搜，一会儿他来了，你就过去，一定要避开他那里的下人，不许让他们知道了，这种事传出去不是玩的。”
“孩儿明白。”裴宣敛眉应声，退了出去。
那些东西其实不是小厮给他的，而是昨天去苏百万那里得到的。
而苏百万则是通过谢庾的人拿到的，至于谢庾是如何得到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一炷香时间后，裴行远来至上房。
“祖母，我正在念书呢，您突然叫我来，有事儿吗？”
黄氏死死地盯着他，额上青筋冒起，神情甚至有些狰狞。
“念书？你都念什么书？这些吗？”
三本书丢到脚边，裴行远低头看见，立马紧张起来。
“啊？这，这几本书怎么会在祖母这里？”
黄氏恨声道：“你别管怎么在我这里的，只要告诉我，这些书是谁给你的！”
“这，这……”裴行远低着头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句全乎话。
“还有这东西，哪儿弄来的？”黄氏指着那包白粉，“此乃禁药，朝廷明令禁止售卖的，你不知道吗？”
裴行远嗫嚅道：“我，我不是拿来卖呀，我只是偶尔自己吃点儿。”
“你糊涂透顶了！”黄氏差点再度气晕，“跪下！”
“哦。”裴行远老老实实跪倒，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黄氏深吸几口气，缓了缓，稍微冷静了些。
“说，是谁给你的？”
裴行远抠着手指，慢吞吞道：“我自己弄来的。”
黄氏气不打一处来。
“不说实话是吧？好，侯府你也不用待了，回去收拾东西，回抚州老家去吧，以后别回来了，祖母也不再认你，我裴家没有这样的不肖子孙。”
“祖母，我错了，你别不要我。”裴行远爬过去，抱住黄氏的腿哭求，“远儿不要回老家，这些书我再也不看了，白面我也不碰了！”
黄氏稍有动容，态度却没有半分软化，只冷眼将他看着，“祖母再问一遍，是谁给你的？”
裴行远不敢再有隐瞒，伏在祖母怀里颤巍巍答道：“是，是婉姨，是她给我的，我知道错了，这些东西我再也不碰了，祖母别赶我走。”
听着孙儿的话，黄氏顿时感到寒意浸人，冷到了骨子里。
当初真不该答应让伏婉婉进门，竟引了只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