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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长年就知道伏婉婉会是这个反应，因此才不敢让她知道。
“婉婉，你冷静点儿，我又不是要与她往来，只是花钱请她治腿而已，不涉及任何私交，我与爹娘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伏婉婉哼道：“说得好听，到时谢庾拿你这两条腿做要挟，你能不倒向她？”
“怎么会呢？你是我妹妹。”
“知道我是你妹妹，你还这么对我！”
伏长年教她吼得一愣。
“我只是想把腿治好，这有什么问题？打小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也算疼你了，如今你怎么就不能为我忍一忍？”
“不能！”伏婉婉越说越是激动，争吵声传到了院子里。
焦氏听说伏婉婉回来了，匆匆赶了来，听见里头吵得这般厉害，吓了一跳。
“怎么了？”
伏长年抿着唇不言语，伏婉婉垂泪问道：“请谢庾给我二哥看病，是娘的主意还是二哥的主意？”
焦氏掏出手绢给她擦泪，温言道：“人是我请的，与你二哥无关，长年一开始还不肯呢，是我骂了他，他不得已才就范。”
“为什么？”伏婉婉把她推开。
焦氏不曾防备，被推得趔趄几步，险些跌倒。
“谢庾把我害得有多惨，你又不是不清楚？”
“娘清楚，可我也不能眼看着你二哥后半辈子都坐轮椅啊，他还这么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呢。”
伏婉婉此时什么也不想听，胸腔里怒海翻滚，眼珠都烧红了。
“为了给我二哥治腿，就可以不用顾及我的感受了是吧？”
焦氏急声道：“当然不是，娘自然不想伤你的心，可事有轻重缓急，若不趁着谢庾能治，赶紧把长年的腿治好，往后希望就更加渺茫了，你体谅体谅娘，好不好？”
伏长年道：“婉婉放心，等把腿治好，谢庾没了利用价值，二哥亲自帮你报仇。”
“我不稀罕！”
伏婉婉抬手抹泪，扭头跑了出去。
“你们根本就没把我当一家人，我讨厌你们！”
“婉婉！你还怀着身孕呢，别跑！”焦氏连忙跑出门去追。
可伏婉婉越跑越快，她根本就赶不上，等追出角门时，人已经上了马车走远了。
焦氏气喘吁吁地擦了把汗，无可奈何，只能回去。
“这孩子气性越来越大了，怎么都说不通。”焦氏暗暗感慨，换成是少容，断然不会跟她任性。
伏长年拧眉道：“这都是往日太纵着她的缘故，纵得她眼里没别人，只知顾自己。”
“话也不能这么说，婉婉在侯府的处境本就不好，与谢庾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咱们瞒着她与谢庾往来，她自然生气。”
焦氏还是心疼女儿的，忍不住为她分辩几句。
“不过应当不要紧，等过两日气消了，她就会想通的，你们毕竟是兄妹，她还能不为你着想？”
伏长年低眉望着地面，没有做声。
爹娘一向偏爱婉婉，他心里虽有些意见，但从未因此而对婉婉有过任何嫉恨。
不但如此，还不遗余力地疼她爱她，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她，但凡她有所求，哪怕赴汤蹈火，也要为她办到。
可现而今，轮到他有困难，只向婉婉提出这么个小小的请求，她却都不答应。
十几年兄妹情分，何以至此？
越想，伏长年心里的怨便添得越多，两手紧握成了拳。
“倘若婉婉气不消呢，娘打算怎么办？”
焦氏听见他问话，回过头道：“不会的，婉婉还不至于如此不懂事，别想这些了，你歇着吧，娘出去了。”
伏长年没再说什么。
另一边，伏婉婉回到侯府，直奔抱春园。
按照黄氏的意思，过几日要动工在裴红玉的住处那边建个花园，负责此项事务的总管事过来找谢庾领票子，到时好去账房支取银钱。
谢庾细细地对过了每项所需的开支，确定没什么问题，在对票上签字。
总管事刚走，伏婉婉就冲进了西屋，碧香和云香两人拦都拦不住。
“小姐，她……”
谢庾摆手：“你们先退下。”
碧香只好拽了拽云香，退到帘子外面去。
“你什么意思？抢了我的主母之位，勾走我的丈夫，还想把我娘家的人也拐到你这边来？你觉得自己很能耐是不是？”
伏婉婉杏眸睁得滚圆，嗓音尖锐，刺得谢庾耳膜疼。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跟我装蒜？”伏婉婉迈步向前，指着谢庾的脸一掌扇过去。
清脆的响声响在屋内，碧香和云香听见，急忙掀帘进来。
“小姐！你怎么样？”
“没事。”谢庾面不改色，冷眼看向伏婉婉，“去上房，找老夫人来，就说婉姨娘疯了，要杀人。”
伏婉婉担心老夫人知道后，又要关她禁闭，急忙收手。
“你给我等着，迟早收拾你！”
哼了哼，赶紧回翦芳斋去了。
碧香云香捧来药箱，给谢庾上药。
半边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掌印十分显眼。
“小姐，你怎么也不知道躲呀？”
谢庾避开碧香送上来的药膏，“消肿的就不用抹了。”
她是故意不躲的，这脸上的伤，明日还要带去给伏长年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