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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年，你不要急，娘会去劝婉婉的，这事还可以挽回。”
伏长年攥紧拳头道：“何必自欺欺人？您心里很清楚，她任性惯了，向来不会管别人死活。”
“也别这么说你妹妹，她……”
“她不是我妹妹！”
坐在轮椅上度日的煎熬，只有伏长年自己能懂，旁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他重新站起来的唯一希望就是谢庾。
可如今这一线希望，也让伏婉婉掐灭了，他岂能不恨？
焦氏捡起瓷枕，搁在小几上，柔声劝道：“你太偏激了，婉婉是有错，可她也有她的苦衷，做兄长的应当体谅，谢庾那里，咱们可以再想办法的。”
伏长年咬着牙冷哼，额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母亲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头的怨愤越积越多，忽而生出一个念头。
“我要休息了，母亲请回吧。”
“也好，你一个人静一静。”焦氏吩咐小厮们在外间照看着，出了院子。
她走后没一会儿，伏长年便叫人进来，吩咐道：“备马车，我要出去。”
小厮们以为他想出去散散心，也不敢怠慢，立马去办。
日薄西山，裴隽从户部的官署出来，斜阳照在身上，将一袭霜白的衣袍染得金黄。
“侯爷，回府吗？”
随从牵了马来，递上鞭子与缰绳。
裴隽虽然不是武官，但平日里办公都习惯骑马的。
“去一趟京府衙门。”他想去找褚珣问问店铺的事。
待要翻身上马，有个小厮过来见礼，“见过安平侯，我家二爷有请。”
裴隽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看见街对边停着辆马车，车窗开着，里面的人探出头来。
伏长年？
自打摔了双腿，这人就没再露过面，必定是有十分紧要的事，今日才会出来。
裴隽不便拒绝，遂将马鞭丢给随从，过街上了伏长年的马车。
“不知长年兄找我所为何事？”
伏长年面上仍带着怒色，沉声说：“你与婉婉不适合做夫妻，放她走吧。”
裴隽愕然道：“这话是从何而来？”
“我要婉婉与你断绝关系，另觅良人，就这么简单。”伏长年的口吻像是在发号施令。
“你来说这些，婉婉知道吗？”裴隽反问道。
伏长年冷笑：“不用她知道，她会听我的。”
裴隽只当他在说笑话，“婉婉与我这么多年感情，当年尚无名分之时，都能跟着我，如今又岂会听从你？”
“当年？”伏长年唇角上扬，“你不会真以为当年婉婉是喜欢你，才跟你的吧？”
“你想说什么？”裴隽皱了皱眉，凛然盯过去。
“你若没有一官半职，若没有把病治好，裴家若还如从前那般门庭冷落，婉婉正眼都不会瞧你一下。”
伏长年的语调平缓又冰冷，每个字都像刀子，往裴隽心窝里戳。
“实话告诉你吧，当年是婉婉看不上你，我爹娘没了办法，才让少容替她嫁过去的，并非像婉婉说的，是少容死活要嫁。”
“她以为少容死了，你必会迎娶她当侯夫人，这才自降身价给你当了一年外室，不然以她的脾性，怎可能如此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