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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对方的戏谑,徐达先是气恼,而后会心一笑,
“老前辈,若不是您救咱性命,咱早就就死了。大恩不言谢,若是日后老前辈有用的上咱的地方,尽管开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老陈头捋着胡须点头笑笑,“嗯嗯,你这个小白脸,倒也算个人物。”
说着,忽然脸色一沉,“就是口中满嘴喷粪,没有实言, 一点都不率真!老朽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在这与我胡言乱语!”
“咱……”徐达被老陈头,骂的有些脸红。是啊,自己的性命都是人家救回来的,人家若是想到官府告发自己。不早就去了吗,哪还用在这跟自己东拉西扯的。
想到这里,徐达缓缓的撑起身子,虚弱的施礼道,“老前辈在上,咱知错了。”
“咱其实不叫朱重八,咱叫徐达,在家排行第三,村里人也都唤咱徐三郎。是凤阳太平乡的一名普通猎户,母亲与两位哥哥皆早逝,老爹和妹妹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夫。”
“日子极为清苦,平日里就靠着,把在山上打的野物,运送到这定远城中贩卖后,换来的银钱,拿来贴补家用。”
“前几日,咱刚将猎物卖完,正准备收拾行囊,往家赶时。忽然,在小巷当中冲出一条恶犬,对着咱的衣襟又撕又咬,咱一时气不过,就把那个臭狗给一脚踢死了!”
“谁知道这条臭狗还有个狗娘?带着一群手持尖刀的畜生,就要取咱性命。
“幸好咱常年打猎练就了一身本事,这才杀退了那群畜生,逃了出来。咱身上的伤,就是被那群畜牲砍的!”
就这样,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徐达把前两天在定远城的经历,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遍。
老陈头听完以后,没来由的心头一颤,“这么说,前几日在南城死的那些官差,都是你杀的?”
“是,”徐达缓缓点头,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杀气,“那群畜生要杀我,没办法,我只能奋力反击!”
“你一个小老百姓,怎么敢和官府作对的?”老陈头惊恐的问道,“你知道,你这样做的下场什么吗?”
“知道!”徐达眼神如刀,“但是我更知道,如果我束手就擒了,会更惨,会被他们折磨的生不死!现在世道已经乱了,衙门官府还不如土匪讲道理!”
“对,恩公说的好!”忽然,一直不说话的顾时喝彩道,“恩公杀这些狗日的畜牲,真是杀的大快人心。平日里俺们这些乡里乡亲的,没少受这群狗日的欺负。这次恩公也算是替俺们报仇了!”
“实话不瞒恩公,老子顾时早就想投了壕州红巾军,造这大元朝廷的反了!”
“这大元朝廷本就是异族入侵,夺了咱们老祖宗的江山。我本是堂堂正正的汉家男儿,岂能受那胡虏迫害!”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元狗放罢手,我本淮西英雄汉,岂给鞑子做马牛!”
“哥,你胡说些什么呢?”顾雪莹顿时捂住了兄长的嘴,大惊失色道,“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传到了官府,咱们一大家子可就全完了!”
“怕什么?”顾时一把将妹子的手打掉,大吼了起来,“谁敢来抓老子,老子先杀他全家!”
“哎呦,你看你能的!”顾雪莹一拍大哥的肩膀,“咱就是小老百姓,干好咱们应该干的就行,你想这么多,咱们有那个能力吗?”
“行了顾家大郎,你快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该干嘛干嘛去!”一旁的陈老头,也不耐烦的摆摆手,“别就跟个疯子一样,在这丢人现眼。”
“我……哼……”顾时眼珠子瞪的溜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老陈头瞪了对方一眼,并没有理会,而是转头看向徐达,谨慎的问道,“小白脸,你今天给老朽说句实话,你和冯家二少爷到底什么关系?”
“咱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不过他人倒是挺好。”徐达微微有些疑惑,狐疑的开口道 “怎么了老前辈,你问这些干嘛?”
老陈头面容严肃,思考片刻后开口,“在这定远城中有一个规矩,不管你惹了多大的事,只要是进了冯家。不管是官家还是土匪,都不敢动你。”
“你若是与冯二公子交好,那你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不管怎么样,都能安全的离开定远!”
“哦……”徐达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随即便眉头一皱,“可是,咱与冯二少爷只有一面之缘,他能帮我吗?”
“一定会的,”一旁的顾雪莹笑着开口,“冯二公子虽说从小锦衣玉食,但身上并无半点纨绔,最爱结交江湖上豪杰!”
“再说了,当日在马市之时,冯二公子便对恩公很是看重。而且他早就对公卫风十分不满,恩公你若求他收留,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那咱总不能,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前去吧!”徐达还是有些迟疑,脑袋摇的就和拨浪鼓一样。
“那也无妨!”顾雪莹又是一笑,脸颊上露出浅浅的酒窝,“这冯府有一个管事,名叫张温,和我哥自幼相交,我们都是在一个巷子里长大的。可以先让我哥去找张温,再让张温引荐冯少爷。”
“对!差点把这小子给忘了,” 顾时大笑道,“今晚俺就去找这小子,从小就跟着老子屁股后边玩。没想到现在,走了狗屎运进了冯家,老子去找他,说什么都得给个面子!”
说着,顾时轻轻瞅了一眼顾雪莹,坏笑道,“这小子还相中了俺妹子,前两天偷着跟踪雪莹。被老子抓住后,那一顿胖揍!哈哈哈,现在想想都好笑!”
“哥,都在说正事呢!”顾雪莹一瞬间,羞得脸色通红,似乎要滴出血来,低头蚊子一样的发声,“就你一天天没个正形,老是胡说八道!”
“这有什么好羞的?这不说明我家妹子魅力大吗!”顾时又是一阵大笑,“雪莹,你平日里可不是如此,胆子大着呢。今个这是怎么了?就和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扭扭捏捏的。”
“行了哥,你快别说了!”顾雪莹咬下嘴唇,脸羞得如同红果儿,“这么多人呢,胡说些什么?快让你丢死人了!”
这时徐达打断了二人,施礼道,“那就有劳仁兄了!”
顾时赶忙还礼,“恩公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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