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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让厨房准备几个下酒菜,自己拿着两瓶老酒来到老三的院子,把蒙着被子趴在床上的周易拉起来。
“起来起来,二哥陪你一醉方休”
周易极不情愿地坐起来,拉着一张脸,刚才那顿戾气发的他自己都感到后怕,他性格温和,从小到大都很少发脾气,而且通情达理,父母包括家里的下人都喜欢他,但这一次,他的表现颠覆了周公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对自己的认知。
“来,跟二哥说说,你跟那个许丽婉在美国怎么回事?那女的不会是你的初恋情人吧?”
酒过三巡,见周易已经喝得面颊发红,眼神开始迷离,周言便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那一幕带给了周言极大的震撼,比初见许丽婉带给他的震撼更甚,不止是颠覆了周言对他这个好弟弟的认知,更颠覆他的是他发现了他的好弟弟竟然和许丽婉是这种关系,应该是刻骨铭心的爱和伤害,不然弟弟不会这么激动。这个发现让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许丽婉是他第一眼就看上的女人,那长相,那身材,那种清丽脱俗中又带点英姿飒爽的气质,只一眼就吸了他的心魂。许丽婉不同于他见过的那些太太小姐们,她有一种特立独行的韵味。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一眼就看上的女人,不但是他父亲的女人,还是他弟弟曾经的恋人。
这让他情何以堪!?
“我们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同学,她是我的初恋,我第一眼就爱上她,追了整整一年才追到手,你知道我为了追她曾经做过什么吗?我曾经无数次在下雨的时候,打着伞手捧采来的野花等在她回寝室的路边;我曾经为了她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打架不下十次,差点被学校开除;我曾经为了她和美国同学拼酒,喝到胃出血进了医院;曾经在她生日的时候,在学校的操场上,用999朵玫瑰铺成心形,中间用蜡烛写成许丽婉我爱你的字样,引起全校围观,还上了学校的报纸;当年我追她这件事,轰动一时,我被嘲笑被调侃……”
回想起自己青春年少时曾经做过的傻事,周易的面部表情精彩纷呈。
周言给弟弟满上,举杯:“这杯敬你!敬我的傻弟弟为了追一个女人,花费这么多心思!你哥我游走情场多年,虽然也动过情,但和我的傻弟弟比,还是自愧不如啊。”
两人一饮而尽。
周易酒后打开了话匣子:“我们在一起两年后,中国抗战爆发,血性男儿都纷纷回国效力,我也打算回来,我开始筹划我们两个的前程,她是日本籍,但她母亲却让她从小学中国话,我就动员她跟我回中国,她说和她母亲商量商量,然后她就失踪了……”
周易发泄似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弟弟。
周易扯了扯衣领,自嘲地苦笑道:“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忘记她,我以为我们缘尽至此,这辈子不会再见,但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我竟然在我家里见到了她……”
周易想笑,但那笑比哭都难看……
周言把喝多了的周易安顿好就走了出来,迎面一阵凉风吹过来,他喝的发热的大脑瞬间清醒,他闭上眼睛用力摇了摇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知道,许丽婉这个女人,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瓜葛了。
万字会,是日本第七集团军驻江陵指挥部,属于强行征用。周济生带着许丽婉和一份厚礼来拜见司令南部镶吉。南部已经收到了妻子的越洋长信,所以对周济生和许丽婉的拜访并不惊讶。周济生已经50多岁,一年前死于一场人为纵火,家里给他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南部当时还带着属下上门吊唁,但一年后的今天,周济生死而复生,并在美国娶了他的女儿。南部按捺下内心的不适,调整好面部表情,拉着贞子(许丽婉)的手和女儿叙旧。他随日军侵华以后,他的妻子友子就带着女儿贞子去了美国,这是他们分别后第一次见面。
许丽婉拿出母亲带给南部的包裹,用日语告诉南部,这些都是母亲亲手给他缝制的内衣和鞋袜,都是给他休息时穿的。南部接过来,用手抚摸着妻子亲手给他缝制的衣物,眼圈有点发热。
“妈妈得知我要来中国,连夜给您赶制了这些,妈妈熬了好几个通宵呢!她很想你,很挂念你,她希望战争早点结束。”
南部百感交集地点点头,摸了摸女儿的头,转向周济生:“周生,我的女儿和你家三位令郎才是同龄人,现在你却娶了我女儿,还带回了家,不尴尬吗?”
许丽婉化解了周济生的尴尬:“爸爸,周生治好了我的疑难杂症,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我愿意以身相许。”
南部问周济生一年前是什么人纵火,周济生趁机递上邀请函,邀请南部三日后在杏花村酒楼吃席,并说那天将会当众揭开一年前人为纵火的谜底。
江陵各方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周家在杏花村酒楼请客的宴请函。“死而复生”的周老爷出现在酒楼,在众人的难以置信中,周言和周易带着几个大汉把一个人五花大绑地押了上来。
周济生稳坐在主位,声若洪钟:“告诉大家,你叫什么名字”
此人抖如筛糠,“人称老六”
“一年前,民生医院中药房的火是你放的?”
“是,是我……但我是受人指使……”
“指使你的人是谁?”
“王,王立东”老六指向坐在周济生对面的一个中年瘦子。
“胡说!血口喷人!”
周言一挥手,几个大汉一拥而上,擒住了王立东,王立东开始挣扎咆哮,对着周济生骂骂咧咧,周言出手,轻而易举塞住了王立东的嘴,并命人押往警察局。
周济生面对满屋目瞪口呆的来客,不慌不忙,面不改色地收尾:“王立东这个人,可以说是和我光着屁股长大的,我从日本回来以后,就从我父亲手上接手了民生医院,他一分钱没投,我就让他进来和我一起干,这些年给了他一些实权,但他野心越来越大,和我分歧也越来越多,最后竟然为了利益,铤而走险,派人纵火想烧死我,但我命不该绝,这一年我在美国避难,并找出了证据,今天我回来了,也是王立东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南部身边坐着的日本人是特高课课长本田由记夫,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两个人面无表情。
周公馆,周言推开书房的门,周济生站在书架后面,头也不回地问:“送走了?”
周言压低声音:“送走了,枪决的是一个乞丐。”
此时,王立东已经和妻子坐在了北上的列车上。
王立东并不是一年前纵火的主谋,想害死周济生的另有其人。
是夜。周公馆被漆黑的夜掩埋,一丝微弱的声响若隐若现的传来,厚重的衣柜在机关的作用下缓慢地打开,白衣长发的女鬼从后面的密室里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周济生一个人躺在床上,正发出均匀的鼾声。
暗夜里,白衣女鬼定定得看着床上独自安睡的周济生,悄无声息地转身,消失在密室里。随着厚重的衣柜缓慢地严丝合缝地关闭,周济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