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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阴间神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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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程愿,我要我夫君,我要带他回去——”

池头夫人叛逆的红着眼冲血河将军大吼,血河将军一把狠狠扼住池头夫人的玉颈,面色森冷可怖:

“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忘记他,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你宁肯为他毁了自己吗!”

这一把抓的,我都感觉脖子不舒服……

池头夫人流着血泪苦笑,倔强凝望血河将军的双眼:

“是!只要能让他回来,我宁愿毁了自己!他是与我拜过天地一起对着山河盟誓过的夫君,我爱他,这些年来我从没忘记过他,没有他,我根本活不了!”

哎,又是个痴情的苦命人啊。

“他不值得。”血河将军低声,推开池头夫人。

“他值不值得,你说得不算。”池头夫人踉跄从地上爬起来,怨恨地同他道:“你永远不会懂这世间的至纯之情夫妻之爱,你就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血河将军两手猛地握住,双臂绷直,肌肉发紧,嘴上却依旧是冷漠平缓的语调:

“是,我的确是个没有心的男人,我不懂你口中的至纯之情夫妻之爱,我只知,冥界铁律无情,我不会纵容你胡闹,铸下大错。”

“你只是我的师兄而已,你凭什么阻拦我们夫妻团聚!师兄,别逼我恨你!”池头夫人无力冲他嘶吼,满眼装着的都是对他的怨恨。

他怔了怔,少时,抬眼问池头夫人:“你今天是非要取走程愿魂魄不可是么?”

“是!”池头夫人咬牙答得不假思索。

血河将军又问:“哪怕他不再爱你?”

池头夫人坚持道:“他爱我,只要他吞噬了苏聿明的魂魄,他就能记起我们的从前,我们夫妻情比金坚缘比海深,他许诺过的,他会爱我永永远远!”

血河将军沉默了很久,忽然伸手牵住池头夫人的手,缓下语气:“你过来,师兄有东西给你看。”

“你放开我,放开我!”

池头夫人哭着挣扎时,血河将军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铜镜,铜镜脱手飞入空中,无限变大,镜内有潮水涌动,渐渐的,水深处凝出了一幕飞沙走石满目荒芜的苦寒边关画面——

陡峭崖低,锋利的石尖上挂着男人身上的甲胄布衣碎片,染着两抹殷红鲜血。

躺在碎石堆里的男人面色苍白,头颅受伤,涂满污血的粗糙大手里紧紧握着一柄宝剑。

腰间布袋底端破了个洞,露出一截女人绣的蓝色楹花香囊。

“你,好好看着,看仔细了。”血河将军将嗓音压得沙哑。

池头夫人捕捉到铜镜中的画面,登时睁大美眸,僵住身形:“夫君……夫君!”

血河将军拉住激动要扑过去的池头夫人。

不久,画面里就走进了一名背着竹篓采草药的年轻女子。

“有人?”年轻女子小跑上前,赶紧探了他的脖颈大动脉,之后又给他把了腕上脉搏,“还有一口气!”

森冷寒夜里,女子瘦小的身躯艰难架起浑身是血的男人,步履蹒跚的往远处走……

这是什么情况?当年池头夫人的丈夫掉落悬崖没死?

被人救了!

池头夫人也霎时怔愣失魂,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般,被血池将军扼在手里。

灵镜内重伤的大将军被采药的小医女救回去,医女的父亲亲自挑灯为他扎了一百零三针,才勉强吊住他的性命。

“最近边关不太平,你还是别总往山里去采药了!如果被皇后发现你还活着,你我父女俩都得死。”

“知道了义父,我是看这人身上穿的是本国军将服饰才救的,如果是敌国……我肯定不会招惹麻烦。”

“前两天才开战一回,想必是那场战争里掉下悬崖才侥幸逃过一劫的命大者。”

大将军在医女的茅草屋里昏迷七天才苏醒,醒来不但半身不遂,还失去了记忆。

他病中,是那名医女不辞劳苦地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爹爹说了,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全身骨头被摔碎一半,现在至少还得养三个月才能挪动,半年之内能下地就不错了。

你摔下来时伤到了头,可能会有短暂性的部分记忆空缺,不过应该过两三个月就能恢复,你不用着急。”

吊着一口气的大将军躺在床上,抿了抿干裂的白唇,轻声道谢:“多谢姑娘。”

医女耐心给他喂着汤药:“对了,你究竟是什么人啊?看你身上的盔甲样式,应该是个小官?”

大将军喉头滚了滚,低低道:“籍籍无名一小吏罢了。”

医女见他不肯说,便也识趣的不再问。

后来那两个月,医女总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亲手给他换药,给他揉捏肩膀与双腿。

他向医女道谢,医女也只是抿唇一笑而过。

“徐二哥,你看,这山里的野花可真好看!”

医女将采到的一小捧野花送到大将军床前,大将军看见生机勃勃的野花,明媚璀璨的少女,眼里终于攒出了几分笑意:“嗯,是好看。”

医女见状亦放心松了口气,“真好,两个月了,徐二哥你总算是会笑了。”

雷雨夜,大将军满头大汗的从熟睡中惊醒,压在心底的那个名字脱口而出:“魅儿!”

医女撑伞从雨幕里走回来,顶着一身湿气进屋把油纸伞合上,放下手里的草药篮子,拍拍衣袖唏嘘道:

“上半夜又闹起来了,明明白天才打过,听说门楼外砍死了一名报信的孕妇,都快生了……

好在这回将士们一鼓作气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将敌人全部砍跑了,后半夜下了雨,战场上一片红彤彤的,现在那些将士们正站在雨地里给那名报信的孕妇哭丧呢!

哭得撕心裂肺,还有位将军听说她死了,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一路爬到了她的尸体旁,哭的嗓子都哑了。

军中怎么会有孕妇呢?也许就是那位将军的随军夫人吧,身怀六甲还让随军,哎,真是心大。”

大将军抓住身上的被子,低头喃喃:“算算时间,魅儿也该生了吧……”

“二哥你说什么?”

大将军脸上掠过一丝慌促,“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