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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玄明眼眸深邃,“拿过来。”
周福双手奉上那封遗书,字里行间皆指正德妃,是她收买婉儿谋害毓贵人,并拿家人性命要挟自己为其作证。
自己虽是宫女却不想因此泯灭良知,故而选择自尽。
荣妃在旁看的直冷笑:“真是没想到,宫女中也真是卧虎藏龙,这一手字写的可真漂亮。”
宋玄明双手一紧,将遗书递给周福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尚跪在地上的德妃,声音平淡:“芳儿自尽了,遗书里说是你指示婉儿谋害毓贵人。”
德妃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急切道:“皇上,臣妾没有,而且昨日芳儿还和臣妾说定了,今日要觐见圣上,还臣妾清白,臣妾真的没有做过。”
宋玄明屈指敲击着桌面,沉默许久后才开口:“德妃,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朕自有主张。”
德妃似乎被吓得不轻,两边鬓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鬓边的玉蝴蝶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撞出清脆的声响。
周福见状上前搀扶德妃起身,劝道:“德妃娘娘,您先回翠微宫,至于毓贵人一事皇上会查清的,想必这会大皇子和二皇子都等着您呢。”
听到了两个儿子在等她,德妃浑浊的双眼立刻明亮起来,她颤颤朝着皇帝磕了头,这才被乐儿搀扶着出了清华宫。
等人一走,荣妃拨弄着手上的戒指冷笑:“这大过年的,非要弄出这些事情,岂非存心让皇上您不安?”
宋玄明喝了口茶,笑意融融地看着荣妃:“那你以为,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些事?”
“臣妾蠢笨的很,哪里懂得这些事情,不过……”荣妃顿了顿,正经道:“那封遗书实在是可疑,宫女也有断文识字的,可能学出这么好的字,区区宫女实在是可惜了。”
宋玄明拉着她手笑:“难为爱妃看得这般清楚。”
又唤来周福:“朕记得库房里有一尊紫檀镶嵌贝壳花卉四条屏,等会你把它找出来,赐给荣妃。”
荣妃闻言欢喜不已:“臣妾多谢皇上恩典。”
且说德妃从清华宫出来,乐儿唏嘘道:“果然如娘娘所料,她们果然杀了芳儿,只是奴婢想不通的是,您怎么知道芳儿会死呢。”
德妃坐在暖轿里,眼帘微闭,冷笑道:“从你昨晚将芳儿带进翠微宫,本宫就就有所怀疑,天地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你去查婉儿的底细,芳儿就出来了?”
乐儿恍然大悟,又问:“那您为何要让奴婢写一封遗书,指证是您做的?”
“皇上本就对这件事有所怀疑,否则早就将本宫禁足了,而越多证据指正本宫,皇上更会觉得这事本宫实属冤枉。”
德妃又想起一件事:“你的字迹没问题吧?”
乐儿微笑:“俪妃的字迹奴婢再熟悉不过,绝不会出错。”
德妃闻言微微睁开双眼,幽沉的眸色比深冬里的夜还要冰冷:“悄悄的把这件事递到毓贵人耳里,她那么恨俪妃,怎么也不会放过她。”
深夜,窗户外狂风怒吼,仿佛女人哭泣一般,让人心头发颤。
周福捧着烛火进来,见皇帝依旧看着上午的那封遗书,不解道:“皇上,这遗书是有什么问题吗?”
宋玄明盘腿坐在炕上,眸光深不见底:“周福,你好好看看,这份遗书上的字迹像谁的。”
周福应声凑了上去,半晌后,他脸色微微一变。
皇帝冷笑:“瞧出了?”
周福,“ 皇上,这上面虽是俪妃娘娘的字迹,可也不能说明就是娘娘所为,毕竟想要模仿一个人的字迹实在是太简单的。”
“朕知道你的意思。”宋玄明穿了鞋子下榻,瞧着窗外幽深地天幕,眼里满是冰冷:“朕只是觉得寒心,她们这些人口口声声都说爱朕,可到头来都在算计,后宫就像大染缸,德妃看似温良,其实内心幽暗深沉,俪妃看似跋扈无情,可心底始终有一片良善之地,至于皇贵妃……”
宋玄明幽幽一笑:“她的心里只在乎是否能坐上后位,陆家满门荣耀,她们这些人,谁都的手上没有沾染鲜血。”
周福想了想,问:“那时贵人呢?”
这话,宋玄明没有答,默默良久后,才缓缓开口:“也许有一天,她也会变成如同皇贵妃和德妃这样的人。”
顿一顿,皇帝走了出去,不知何时外头飘起了小雪,宋玄明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微启的薄唇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可这一天,朕不会让她到来。”
第二日,慎刑司便查出,是从前服侍王贵人的宫女秋红为这件事主谋。
秋红自己也招认,王贵人生病的时候恰好大皇子也病了,宫中所有的太医都去了翠微宫,以至于自己主子无人问询,这才导致病死宫中。
她为了给王贵人报仇,这才想谋害毓贵人,再嫁祸德妃,而婉儿自己也承认了的确是受秋红指使。
皇帝体谅秋红对王贵人的忠心,只是打断她一条腿,让她永世不许入京,而那封遗书自然而然被瞒了下来。
这件事虽然有据有证,但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不信的。
譬如这件事的受害者,毓贵人。
彼时,宫女瑛秀将这件事告知自己主子时,毓贵人侧躺在床上,声音低沉,犹如淬冰一般:“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皇上居然不处死那个贱人!”
瑛秀忙劝,又将听到的传闻说给毓贵人听:“其实,奴婢还听到一句话,说当日芳儿自尽的时候,是留有遗书的。”
毓贵人拧眉:“什么遗书?上面写的什么?”
瑛秀,“听闻上面虽然写的是指正德妃指使婉儿谋害您腹中之子,可遗书上的字,却是俪妃的。”
毓贵人双手一紧,听到俪妃二字,眼睛瞬间通红:“你这话当真?”
“奴婢不敢胡说,而那封遗书皇上自己也看到了,只是因为俪妃的父亲才劳军归来,所以皇上不得已才让秋红出来顶罪。”
见毓贵人动怒,瑛秀劝道:“小主先别生气,奴婢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或许是有人以讹传讹。”
“什么以讹传讹!”毓贵人眯起双眼,怒气横生:“一定是俪妃,从我入宫她就恨我,当年御花园那两巴掌,我从未忘记,没想到,她今日能想出这般恶毒的法子。”
“俪妃,俪妃!”毓贵人一腔恨意无法排解,狠狠地将药碗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开口:“我今日所受的苦楚,他日必定要百倍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