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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槑将额头轻轻地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 光滑的皮革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让乔槑觉得自己那有些发烫的脸庞稍稍降低了几度，脑袋里混乱的思绪也逐渐平稳下来。
许久, 呈簌才感觉到靠在自己身后的乔槑吸了口气, 似乎有话要说。
“呈簌。”
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乔槑小声地喊了一声呈簌的名字，坐在驾驶座上的呈簌身体微微绷紧, 手掌无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神色一凛。
“嗯。”
呈簌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烦躁，他拧着眉头朝后视镜中望去, 但是驾驶座的座椅却将乔槑遮得严严实实, 让他没有办法看清此时此刻少女脸上的表情, 只能继续坐立难安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着乔槑开口说话。
车厢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只听得见两人彼此稍显急促的呼吸声, 在这一片裹挟着若有若无躁动的寂静之中, 呈簌忽然开口说道：“其实, 你倒不必这么快回答我。”
思来想去, 呈簌觉得能让乔槑这样欲言又止的话题，也只可能是乔槑对于他的回应了。
想到这里, 他的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烦躁, 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上颚，细微的痒感让他的下颔线无意识地绷紧，周身的气势瞬时显得锋锐起来。
他在紧张。
“不行！”
几乎是同一时间, 乔槑的声音就在空中响起, 她抬头朝呈簌看去, 语气是少有的强硬, 态度坚决地表示了自己的否定。
乔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她那双平日里总是盛满天真烂漫的眼眸，此时也染上了一丝焦灼，雪白的皮肤上洇出了一团淡淡的红晕。
呈簌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窗外树影婆娑，明亮的光线穿过树叶的间隙倾泻在树荫下的汽车上，微风拂过，倒映在车窗的斑驳光影也随之晃动起来，犹如一个静谧美好的梦境。
因为呈簌坐在驾驶座上，所以乔槑并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她的视线悠悠地落在挡风玻璃中映出的呈簌的模糊轮廓上，黑亮的眼眸划过一丝柔和的光芒。
“你喜欢我，我知道的。”
她知道的。
她知道呈簌为她做了很多，所以她也必须告诉呈簌她的答案。
乔槑的眼睛像是一潭波光粼粼的春水，她的嘴唇颤抖了两下，缓缓地说道：“我也喜欢你，呈簌。”
直截了当，没有一丝一毫的的犹豫，乔槑说着又重复了一遍：“你喜欢我，我知道的，我也喜欢你。”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其实即使到现在，乔槑也说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不喜欢，这个概念于她而言太过模糊，但倘若对方那个人是呈簌，那么一切的暧昧不清、随波逐流都变得随遇而安、未尝不可。
如果是他，如果是呈簌，那么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也在乔槑的脑海中有了形象。
她的喜欢，就是呈簌。
乔槑的话就像是散落在空中的火星子，轻轻地落在了呈簌的耳朵里，让他觉得有些灼人。
一种犹如被烈火烫伤的疼痛顺着经络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然而这股疼痛却并不让人感到痛苦，那是一种隐秘难言的感受，说不上舒服，却让人记忆深刻，像是青春期里的少年身体中生长的骨骼，酸疼发麻。
直到听见了乔槑的回答，呈簌才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长久以来缠绕于他心头的不安、烦躁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他的心情猛然变得平静，让他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感觉到呈簌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乔槑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了下去。
“可是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
说着，似乎是担心呈簌误会自己的意思，乔槑正准备开口解释，就听到车厢里忽然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探出头朝呈簌的脸上看去，就看见呈簌轻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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