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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能说,不仅要沉默寡言,还要装出被吓到的样子往他的好师尊身后躲。
宿时漾被吼得莫名其妙,听出来他是在阴阳怪气,却不知在阴阳些什么,就蹙眉问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他直觉现在的气氛有些诡异,可具体是哪不对劲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一脸大惑不解地看着叶淮停发疯。
叶淮停也确实知道自己现在不理智,可怒火冲烧了他的脑子,燃尽了他的理智,让他全然不知思考为何物。
他冷笑一声,恨恨地说:“若不是我出现的时机恰好,还不知道你们师徒二人居然还在做那种悖伦苟且之事,师伯倒是让淮停开了眼!”
宿时漾眉头紧皱,脸色也沉了下去。
“你是非不分,未曾弄清事情的真相就擅自闯进长辈房内胡言乱语,这就是你所学的君子之道吗?”宿时漾面容冷厉,语气也是少见的严肃,“便是我做了什么事,也是你的师长,又岂容你来置喙!”
这还是多年来叶淮停第一次被他这位通情达理,平易近人的师伯所斥责,在宿时漾说完第一句话之后,他其实就已经为自己的莽撞所后悔了。
方才不知怎么回事,胸腔里就仿佛憋了一团闷气,逼得他痛苦不已,亟需找一个发泄口,便也不管不顾地闯进来说了那些冒犯之语。
可当听到宿时漾那样不客气的指责之时,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双大手肆意地揉捏,难堪、愤恨,还抱着一丝他怎么敢这样对自己的气愤不甘。
尤其是当一切的罪魁祸首正躲在宿时漾背后,直勾勾地用揶揄目光看着自己时,叶淮停的不满达到了顶峰,他不认为自己哪里错了。
这小贱蹄子定是故意的。
叶淮停深呼吸一口气,决定不该跟师伯吵,也许对方是被身边的无耻之徒蒙蔽了双眼也说不定呢。
这般想着,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平心静气地同宿时漾说:“抱歉,师伯,方才是我冒犯了。只是淮停刚才进来时,就发现你和我这位师弟挨得特别近,头又凑在一起,恰好误会了。”
他的咬字刻意在“近”这个字时说得尤其重,就是为了强调此事的重要性。
“还不知小师弟方才有没有看到我在窗户处的身影,怎么忽然就离自己的师尊那么近了,又还不知道保持距离呢。”
这话都不是暗示了,而是明摆着在说卫鲤不怀好意,故意在外人忽然过来时让别人看到他和师尊亲密的画面,抹黑自己的师尊。
宿时漾的目光落在了卫鲤身上,当然,这不是怀疑,而是下意识地看过去。
哪里能想到因为这个眼神卫鲤就红了眼眶,摇着头说:“师尊,弟子没有。弟子只是看见您的脸上有脏污,所以就斗胆做了冒犯您的事,是弟子之错。”
“可弟子真的不知道那位师兄竟在门口啊。旁人进来都要通传一声,怎么可能悄无声
() 息就进来。而我实力不足,又听不出来叶师兄的脚步声……”
他说得无措极了,难不成这件事真的要他剖腹取粉自证不成?谁又能知道叶淮停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宿时漾其实已经相信了自己小弟子的话,对方才来修仙界不久,为人又心思纯良,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他看着对方红通通的眼睛,心里已经软了大半。
“为师自然是信你的。”
叶淮停僵住,面皮微微抽搐,不可置信地看向宿时漾。
……所以师伯竟是在怀疑他的话了么?
“淮停,小鱼儿他才刚引气入体不久,怎么可能察觉得到你的到来呢,一切不过只是恰巧罢了。”宿时漾叹了口气:“或许只是你看错了而已,刚才也恰好误会了他。”
“好了,我知道你也是关心我才说出那些口不择言的话,只是下回莫要再信口开河,而是查证了属实再说吧。”
他想和稀泥让这件事就此翻篇,可惜也要看其余二人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了。
叶淮停就跟别人扇了他一巴掌似的面红耳赤,气愤填膺地说:“你在怀疑我说谎?你情愿将骂名按在我身上都不愿意质疑他半分!”
“师伯,你会后悔的!”叶淮停的语气里满是愤慨,还带了几丝幽怨和控诉,听得宿时漾一个头两个大。
他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主角攻这条线不会出任何问题吧。
不过眼见叶淮停如此愤怒的模样,莫不是他真的看见了什么……
宿时漾的视线再次落在卫鲤脸上,仿佛在刚才被吓到了,对方的脸颊不剩多少血色,湿红的眼眶里还满是水汽和迷蒙,一见他看过去,就浮现出讨好怯弱的表情。
瞧着属实可怜。
他心中的天秤再一次偏到了卫鲤这边。
他的小徒弟不过是刚刚踏入仙途的凡人小可怜而已,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直男对一心一意讨好自己的高级绿茶没有丝毫抵抗力。
……
叶淮停怒火滔天地回了自己的住所,心情竟然诡异地平静下来,他仔细思考自己此前的所作所为,头疼地揉上自己的额心。
方才实在是太冲动了,居然被一个凡人带着跑,还在师伯面前失了态,也难怪师伯会对他这么失望。
他又回想起宿时漾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心口起伏不断,不明白一个人翻脸无情怎能如此之快,分明此前师伯对他还不是那样的。
连自己受伤了都要为他挡刀,这样的师伯对他怎么可能无情无义,全赖那个名为卫鲤的贱人,师伯定是被对方给蒙骗了!
他要想办法揭露那个贱人的真面目,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待在宿时漾身边。
*
区区半月,卫鲤就已经筑基,字也认得差不多了。
宿时漾眼睛都要瞪圆了,人比人要气死人,这般好的天赋怎能不让人羡艳,型号他只是混个日子,不需要多好的能耐,否则他都要酸死了。
同样的,他也为自己的徒弟感到骄傲,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成就感还是满满的。
他就寻思着是不是该把人送去天门宗的学堂了,那里也是学基础学剑法的,同样能巩固学识,还能接触同龄的师兄弟们,比自己闭门造车好得多。
于是关上门,宿时漾就同自己的徒弟卫鲤说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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