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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乔老师，又有花痴女学生打电话过来约心理咨询了~”linda并未进来，她斜倚在门口，简单的针织衫和包臀裙将她的曲线包裹地很完美。她一脸无奈地告诉乔老师刚刚接到的电话。这种电话，她平均一天要接不下十个，有些时候，乔老师也会见的，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冰冷的两个字：“不见”，就像今天一样。
“”那好吧。”linda点了点头，又回到座位拿起来话筒。
“你好，章小姐，乔老师最近的时间都已经安排满了哦。没有办法帮你安排咨询，真是抱歉。”linda惯用这种非常甜美的声音来说出拒绝的话。一般情况下，对方都会知难而退。
“可不可以，让我把需要咨询的内容发给乔老师？他有空的时候看邮件，再回复我？”电话那头的女生貌似不死心。
“可是乔老师什么时候可以回复邮件，我也不能确定。我建议章小姐还是……”linda还在委婉地拒绝，虽然每天接到那么多小女生的电话，她还是保持着最专业的回复，耐心且礼貌。
“没事，麻烦姐姐告诉乔老师我发邮件的事情就行。我可以等。”
“那，好吧~谢谢你对乔老师的信任，我会告诉他的。祝您生活愉快，再见~”一声姐姐差点让linda破了防，之前打电话来的女学生多多少少有些高傲，这次的章小姐看起来还懂些基本的礼貌。既然对方执意如此，linda也好答应了。
电话挂断后，乔木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乔老师，那个，刚才说要咨询的来访者，说是会给你发邮件，如果你有空的时候，麻烦看一下。哦，对了，她姓章，名字很奇怪，好像是，章鱼？”
“嗯。”乔木除了和来访者说话较多，诊所里的人，一般都只能听到他不超过三个字的回复。坚持着可以长话短说，就绝不废话的原则，他在旁人眼里的形象，都是高冷得不可接近的。185cm的身高，略瘦，皮肤白得有些微微泛蓝，在阳光下，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他的双瞳颜色略浅，在狭长的双眼中，带着一丝看不透的神秘。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细金属边框的眼镜，偏薄的嘴唇常常紧抿着，不苟言笑。
正因为是这样，来这里咨询的女学生络绎不绝， 这高冷得不近人情的气质，让小迷妹们欲罢不能。
无奈，他的心里永远都只惦记着自己的来访者，还有那些夜里见到的，被梦魇缠身的人。
凌晨2点，这座城市，总算是陆陆续续地睡去了。乔木如往常一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咬破自己的手指，血渗出来之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漂浮在城市的上空了。
夜空里，远远近近地漂浮着数不尽的泡泡。每个泡泡里，都上演着一个梦里的故事，有些故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就像是一个孩子正在大快朵颐他白天吃不到的巧克力；有些故事天马行空，有幽灵，有吸血鬼，有狼人；有些故事苍白而无力，就像李茉莉的梦。不管怎样的梦，都藏着隐藏在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有一个正在梦里奋力奔跑的女学生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进入了这个梦。
女学生大概17岁左右，从身上的校服判断，她是附近的高中生。她的梦里单调得可怕，长长的走廊，灯光时亮时暗，像是那种声控的灯。这些光随着女生的脚步声亮起，不一会，又自己灭了。远远看去，就像是灯光一直追着女孩一般。乔木悄悄地紧随其后。走廊很长很长，女孩一直往前跑，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来时的路，眼神里都是惊恐。走廊太长，她很用力地奔跑，却一直没能跑出去。
在这忽明忽暗的灯光中，乔木惊讶地发现，走廊的墙壁上，全都贴满了打印的a4纸。一阵风吹来，其中一张引起了乔木的注意。
他撕下这张纸，是一张英语试卷。答题者应该很犹豫，每个选择题都来回涂改了好几次，才最终做了选择。但是，这犹豫的选择显然没有带来更高的正确率。因为试卷的右上角，赫然用红笔写着59分。
前面的女孩轻轻地啜泣传来。乔木抬起头，将试卷折起来放进口袋，谨慎地朝女孩走过去。
女孩已经蹲下了，她将头埋在膝盖上，时不时能看见液体顺着她腿上的皮肤流下来。她哭得好绝望。
她的手里，也抓着一张试卷，看起来是数学试卷，而右上角，也是赫然一个59分！名字写着：刘雨欣
他想起刚才口袋里的试卷，掏出一看，也是59分，也是刘雨欣。
他再看看走廊的墙面上，所有的试卷，都是59分，所有的名字，都是刘雨欣！诡异的是，试卷一层一层地重叠，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周遭传来了一些诡异的笑声，尖锐，嘲讽的笑声！
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尖锐，走廊的灯光也忽闪忽闪的，快速明暗变化的同时，墙上的试卷也越来越厚。
顺着刘雨欣膝盖留下来的液体，从透明无色逐渐渗入一丝粉红，然后是更深的颜色，最后变成了鲜红……
走廊似乎永无止境，墙壁上堆积的59分试卷如同活生生的生物，源源不断地从无形的空间裂缝中涌出，纸张的边缘翘起，仿佛在空气中挣扎。这些试卷挤压，膨胀，使得原本宽敞的走廊变得越来越狭窄，每一步前行都显得格外困难，仿佛走在一条狭窄的山谷中，两边是摇摇欲坠的纸堆，随时都可能倾倒而下。
灯光开始变得不稳定，忽明忽暗，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他们内心跳动的频率，忽快忽慢，无法预测。光线在试卷间跳跃，投下扭曲的阴影，使走廊变成一个扭曲的迷宫。在这昏暗的灯光下，试卷上的分数和错题似乎被无形的手指一一点亮，闪烁着嘲讽的红光，它们在黑暗中跳动，仿佛活了过来。
而那刺耳的笑声，开始由远及近，最初还只是轻轻的嗤笑，渐渐地却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充斥在整个走廊。每一个笑声都如同利刃，刺痛着他们的耳膜，让人无处躲藏。那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不屑，仿佛无数张面孔在黑暗中浮现，每一个都扭曲着，嘴角上扬，眼中满是嘲弄。
女孩甚至可以感觉到呼吸，那笑声几乎触手可及，仿佛那些无形的嘲讽者就站在他们身边，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气息，湿润而冰冷，夹杂着不祥的预感。空间越来越逼仄，女孩的身体蜷缩地越来越紧，扭曲到变形……
“刘雨欣！”乔木试着叫她的名字。没有反应。
“刘雨欣！你醒醒！”仍旧没有反应，乔木的声音盖不过那些嘲笑声。
“刘雨欣！”乔木大声嘶吼，同时伸手去摇晃她。
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视线已经被眼泪模糊了，意识开始恍惚，嘴唇早就咬破了，那些血，就是从嘴唇的伤口处流下来的，混合着膝盖上的泪水，越来越多，越流越快。
不好，这个女孩要被梦魇吞噬了。乔木心想。如果继续下去，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突然！墙上的试卷里，那些红色的59分，一个一个都脱离了纸张，汇聚成一个嘲讽的红色笑脸，朝着二人飞来！
乔木伸出右手，手里的大刀马上就出现了。他挥刀奋力一砍，将那红色的笑脸一分为二！
“刘雨欣！你看着我！”乔木还在试图叫醒她。
红色笑脸的第二波攻击又袭来了，这次是很多个笑脸，一齐飞来，乔木快速挥刀，奋力抵抗，却还是有一张笑脸附在了女孩的脸上。
“刘雨欣！你醒醒！”乔木一边防御笑脸的攻击，一边还要拼命叫醒意识恍惚的刘雨欣。那张笑脸，紧贴着她的脸，如果再不分开他们，可能会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