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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急行,从玄剑宗带着草药出来花了一日一夜的时间赶到嵇州。
嵇州位于楚国境内,是楚国西南的一座城
池,名望月城。任务卷轴上的注明的任务地址正是望月城南的一家医馆,地址明确,寻路倒是方便。
两人从楚国与赵国边境经过时,觉空中气息污浊,凤盷揭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见下方正起烟火,两方数十万兵马像是两群蚂蚁,正迅速地从两团融城一团,伴着烽火、号角、厮杀呐喊声,空气中尽是污浊的血气。
凤盷正看着,一只如玉雕般的手伸到他眼前,将他面前的帘子严丝合缝地盖上。
凤盷回头看向慕韶。
慕韶收回手,闭着眼睛,似有些疲惫地揉着额角,他微微侧着头,下颌线条分明,凤盷瞧着就错不开眼。
慕韶半晌轻声开口道:“凡间诸多小国,打了几千年,战事就未停过,朝代频繁更迭,却仍未有一国能实现统一,战乱之下,民生凋敝,黎民凄苦。”
慕韶仍是冷冷淡淡地模样,似是看惯了这样的场景,又似厌倦了这样的苍生。
凤盷又伸手抚上那帘子,却没有伸手揭开道:“正统不存何谈统一。”
不过快了,就快了。
两人在望月城外下了马车。
一抬头,就见那望月城上空弥漫着浓重的死气。
城门早已被封闭,城门口守卫森严,只许进不许出。护卫身上都裹得严实,口鼻都用布巾遮住,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
见这幅场面,不用问也能只道,里面是什么情景。
是瘟疫。
两人走到门口,想要进门,却被拦下盘问。
凤盷说是来见城中大夫的,他请我们捎了东西。
那两人也没多问,只是看了凤盷两眼,心想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小公子,若是折在里头可惜了,不由提醒了两句道:“小公子这样进去怕是不安全吧,像咱们这样能安全些。”
凤盷一怔,他倒是忘了,恍惚间嘴里就被塞进了一粒药丸,那柔软地指腹按压过他唇又离去,他脑中将那片刻的时间放慢了无数倍,唇上的感觉无限放大,连他口中的药丸都被他忘记,他甚至忘记了问慕韶给他喂的是什么。
凤盷愣神的片刻,药丸已经在他嘴中化开,是极苦涩地味道,但却带着一股子雪玉莲的清香。
味蕾遭了罪,拉回了他的神思,凤盷苦着一张脸,扯住慕韶的袖摆,苦涩地说不出话来
慕韶低头看他难受的模样,不由挑了下眉,从储物戒中取出水囊递给他,看他皱着小脸咕嘟咕嘟地灌了两大口,又给他嘴里喂了颗蜜饯,那小脸才慢慢舒
展。
慕韶伸手轻轻敲了下他脑袋,“那药丸要你咽下去,怎的含着了?”
凤盷皱了下鼻子,郁闷道:“那师兄不早说。”
初入城门时几乎见不到人影,往城内走走就见到来往的士兵,皆如城门口的守卫一样的打扮,抬着一具具地尸首形色匆匆。
街道上除了来往的士兵,再无其他行人,只偶尔路边躺着已病入膏肓的乞丐,他们大多形销骨立,面色惨白泛清,身上大片的疮斑腐烂流脓,歪在墙边奄奄一息,远远看去竟分不清是活人还是尸体。
这样的情景越往城内走就越多,走到城内时,地上竟然出现大片躺倒的人。整片城内几乎一片死气蔓延,恍若一座死城。
再往南走,渐渐地街道上出现人了,继续南行,警觉人群拥挤。他们大多一副病容,但尚能行动,大多朝着一个方向移动,也有与士兵一般打扮、看上去健康的人,怀中揣着东西逆行而上。
这样的城中,凤盷与慕韶两人衣衫雪白,不做防护的健康人看着就格外突兀。
越往南走人也越多,渐渐的人群竟排起队来,足有五条长队在拐角处消失。
这些排队的人,大多衣着简陋,甚至衣衫褴褛,俱是家境不好或者家境普通的百姓,手中捧着一个碗,想来最前方不是施药就是施粥了。
两人心有所感,就沿着那队伍往前走,一路难免被被排队的人打量着。
果然,队伍的尽头是一家药铺,正是任务卷轴上写的回春堂,即任务交接点。
队伍尽头守卫着一排排的官兵,最前方放了五个大桶,桶中是棕色的汤药,再一看,那药中还有米粒,原竟是直接将药与米一起熬了,既是施粥又是派药。
负责守卫的官兵身后就是回春堂,此时大堂被清空摆放了十几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病人,有大夫与小厮正忙着。
而这些人当中,有一人格外地引人注意。
那人背对他们坐在轮椅上,一袭素色衣衫,身形瘦削,乌发用一根木簪束起,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教人移不开眼去,教人不由想,这人的正脸,应当是一位俊朗的公子。
那大概就是委托任务的正主了。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有一小厮迎了上来,一直在门口坐着的一位老先生道:“两位公子有何事?若要拿药诊脉,找林大夫就行。”
小厮有些戒备地看着二人,估摸是把他们当成什么想要抢大夫回去看病的有钱人了。
凤盷道:“我们
接了委托,是来送药的。”
小厮显然不知道这事儿,狐疑地看着两人,拿不了主意。
里头另有一伙计,看着年轻些,但显然比这小厮有地位,见这边儿迟迟不走,过来寻问,听了凤盷的话,上下打量两人一眼,见两人气势不凡,一袭白衣,腰间佩剑,便有了猜测,上前一礼道:“可是前来送药的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