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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尉迟嫣婉更好奇了:“不是贤王殿下会是谁?”
白昼没有回答,因为“祂”也记不得对方的名字。纵然他为“祂”而死,也不能在神明漫长的岁月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哎,也对,宫廷之中怎么会有真心,那我猜是乡野中的贫穷少年,寒窗苦读的状元郎……”
白昼问:“你最近又看起话本了?”
尉迟嫣婉似乎极为喜欢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可白昼泼了她冷水:“这些话本都是穷秀才写的,就是为了骗你们这些富贵小姐,为了爱情冲昏头脑,谁和你说穷男人就有真心?话本说的?你要为了他的真心去和他住茅草屋吗?”
尉迟嫣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还是算了,真心不能当银子用。”
尉迟嫣婉虽然骄纵,但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江南特供的蜀锦,是上百位绣娘绣了整整一年,才绣出这么一件衣裳。
说起自己的荣华富贵,尉迟嫣婉又开始发愁:“我听春生说,现在外面的世道乱得很,我虽然不喜欢妫海城,可他要是不当皇帝,咱们的舒服日子就没有了,我和阿姊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舒舒服服地说话聊天了。”
尉迟嫣婉忍不住埋怨道:“他也太没用了,他是先帝钦定的正统皇太子,竟然连祖宗的家业都守不住,每天就知道饮酒享乐,也不想想将来贤王攻打入京,他还能有这样的好日子吗?”
现在的形势已经很糟糕了,朝廷的军队节节败退,皇帝却声色犬马不务正业,与美人夜夜笙歌。
不过大家都知道的是,无论陛下有多宠爱别的美人,对于巫马小姐的宠爱都是独一份的,陛下每天傍晚都会去巫马小姐的宫中坐一小会儿。
可是与大家想象中的情景很不一样,两个人之间没有一丝旖旎的气氛,白昼在自顾自地看书,“祂”喜欢看人间的精怪故事,偶尔能从中看到熟人的痕迹。
妫海城神情复杂地看着“祂”。他本来想搞一场盛大的册封典礼,可冥冥之中总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每次不是衣服坏了就是祭台塌了。
一直拖延至今。
他今天望着“祂”,突然想不起来“祂”是否一直都是这个模样。他心里竟生出一种恐惧感。
自从“巫马姳”入宫来,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主要是妫海城突然变得力不从心。
那天他在兰妃殿吃了个闭门羹,转头找乐坊的歌女发泄,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行了。人的身体不行,心情也变得阴郁,妫海城现在完全就是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他对册封白昼的事情倒是挺执着,封妃不行,还要皇贵妃。
妫海城似乎是一下发现了他对巫马姳的亏欠,想要实现所有承诺。
他极力期待来自白昼的回应,只是无论是送过来极其华美的贵妃礼服和头冠,还是其他的什么,白昼都反应淡淡。
尉迟嫣婉还挺有兴趣,兴致勃勃地拉着白昼试衣服:“这件你穿起来一定好看,试一试嘛!”
尉迟嫣婉近来在白昼面前,愈发小孩子心性。白昼总有种养了个女儿的错觉,在她的百般“哀求”之下,祂无奈答应:“好吧。”
等到白昼换好衣服出来,尉迟嫣婉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晋朝有祭神的古老习俗,所以爱在衣服上用一些神兽图纹。
这件红色朝服上就用了煌鸟的图案,煌鸟尾有九片特殊的羽毛,会随着当日的心情变换颜色,据说是一位上古神明的坐骑。
所以长袍拖在地上的时候,窗外的光照应在上面,竟有变幻的五彩流光,此乃变色锦。
“阿姊,你看上去真像一位神女。”尉迟嫣婉说:“如果世上真的有神女,一定和阿姊无二。”
祂站在窗边,面容半隐在光线之中,似真似幻,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
祂听了尉迟嫣婉的话,也只是微笑,问:“为什么?晋朝不是有祭神的传统吗?”
晋朝的祭神传统已有上百年,每一任国君初继任后都会大肆操办祭神典礼。
据说,祭神礼的由来是因为初代国君曾误入仙山,得仙人点拨,以此创立基业。
可是几百年过去,谁也不知道那位仙人姓甚名谁,长何模样,祭神礼也越来越敷衍,到了这一代国君,甚至不再登山祭神。
“我记得娘亲和我说,在我娘小时候,祭神礼祭祀的是一位神女。”尉迟嫣婉说:“可是,我一直以来见到的,是威猛高大的男子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