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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礼韵阁的路上雪松突然开口。
“婢子觉得真是奇怪,往日三娘子虽不与您有多亲厚,但定也不会如今日这般言行无状,而且她看您的眼神,好似要将娘子您生吞活剥了一样,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
“好像换了一个人,就是有人扮成三娘子的样子混在府中。”
“怎么可能,崔蓁蓁与我共同生活十三年,她平时里连浣雪阁的门都不出,怎可能是被人调包。”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借尸还魂,婢子之前读过的话本子里就有借尸还魂的典故。”
“借尸还魂?”
崔令仪不禁停下了脚步,雪松虽是从话本子里看到的典故,但现下崔蓁蓁的样子倒确实像是“借尸还魂”一般。虽然自己不信鬼神之说,但眼下崔蓁蓁性情大变的样子很难不让我多想。
如若眼前的崔蓁蓁是被他人魂魄强占了身子的话,那就说明原本的崔蓁蓁已经死了。
想到有这种可能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莫要妄言,此番话你与我说说便罢了,切不可与旁人再谈,今后只当她是家中低下的庶女,莫去找她麻烦,但若是她自己不安分,就不必顾着她的身份了。”
翌日,崔令仪将昨日崔蓁蓁的话原封不动的告知与阿耶,他虽怒不可遏但也未表态说要悔了与韦氏的亲事。
此事也不必操之过急,距她与崔蓁蓁及笄还有一段时间,还得徐徐图之。
她刚从阿耶书房走出,迎面便遇上了崔蓁蓁的女婢春桃,她见到崔令仪仿佛看见救星般,红着眼扑跪在崔令仪面前用力磕了三个头,听这声响估计是用了十乘十的力度。
“二娘子救救婢子吧,三娘子她疯了!”
崔令仪暗叫不妙,不知崔蓁蓁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你且起来回话,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先将事情仔仔细细告知我,我再看是否可以为你做主。”
春桃擦擦眼泪行礼后说。
“婢子平时贴身照顾三娘子的起居,对三娘子的喜好习惯一清二楚,以往三娘子平日里只会看书弹琴,可是自落水被救起之后就日日跳什么……什么广播体操,还自言自语揉眼睛说什么按太阳穴轮刮眼眶,婢子都要被吓疯了,就连夜里做梦都是三娘子在院子里跳体操。”
额……这春桃说的话崔令仪是一个字都没听懂,这些话真的是本朝语言吗?
“这些倒也不算什么,您知道吗二娘子,三娘子她竟让婢子唤她蓁蓁阿姊,而且每日用膳时还要婢子与她同坐,还不准婢子打扫浣雪阁,说什么人人平等这种脏活累活不需要婢子来做。”
春桃抹了把眼泪面色惊慌。
“婢子每日都惶恐不安,谁人不知阿郎与夫人最是看重礼节,若是哪日被阿郎与夫人知道了婢子这般僭越,婢子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啊!”
崔令仪与雪松此时正二脸发懵。
“求求二娘子救救婢子吧!婢子不奢求回二娘子的院里侍奉,哪怕做府里最低等的杂役也不要再回三娘子的浣雪阁了。”
现下崔令仪是彻底傻了,这崔蓁蓁定是邪魔入体了,竟做出如此不识尊卑之事,她原以为昨日崔蓁蓁所为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没成想今日春桃所言更是让人大开眼界。
“疯了,真是疯了,这个崔蓁蓁她竟这般疯魔!”
崔令仪想起年幼时见过一名失心疯的妇人,她当时癫狂无状,嘴里念叨的也是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那时自己还因为被吓到发了好几日的高热。
她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待平静之后低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春桃。
这春桃本是自己院中的女婢,三年前崔蓁蓁自幼时便侍奉她的婢子染病去了,这才将春桃指给她。
“你这番言论若是有半点虚言,我便去禀了阿娘将你乱棍打残后逐出崔府。”
春桃听崔令仪说完又直勾勾的跪在地上,眼神坚定的看着她伸出手指。
“婢子今日所言若有半句假话,便让婢子永世沦为贱籍,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崔令仪与雪松对视一眼,都见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这春桃竟真敢发如此毒誓,看来她的话确实没有掺假。
但崔令仪感觉此刻更是难办了。
“好,你的难处我已知晓,改日我会找阿娘寻个由头将你调离浣雪阁,但在将你调回之前,必须要帮我盯着崔蓁蓁每日都做些什么,又说了哪些话,你明白吗?”
听了她的承诺,春桃破涕而笑又狠狠的磕了个头。
“是,婢子定不负二娘子所托!”
看她离去的背影似乎都添了分喜悦,而崔令仪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
“这究竟算什么事啊!”
与雪松回到礼韵阁后,崔令仪把自己关在房内思考近几日发生的事情。
前些日子家中进了贼人,虽未被盗走什么珍贵之物,但目睹贼人逃走的崔蓁蓁却遭了殃被贼人推入水中。
那贼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这些天了还未调查出是何许人。
先是崔蓁蓁被害落入浣雪阁的水池中,再是顶撞阿耶与江姨娘不满自己的亲事说要嫁于太子,最后是满口胡言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和跳一种不知名的舞。
而且她对自己的态度也极其差,之前与她虽不曾有多亲近,但平日里她与自己说话也是十分恭谨谦卑。
“难不成真如雪松所说有人靠她借尸还魂了?”
崔令仪现在只觉自己背后出现阵阵凉意,此等妖邪作乱之事恐怕不会轻易被解决,眼下只能盯着崔蓁蓁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了。
她看着眼前的菱花镜中映出自己稍显稚嫩的脸庞,只是这面容中好似又多了一份不属于自己的老成。
她紧盯着镜中自己的脸,只觉得双眼发虚,就好像陷入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之中,难以辨认方向,找不到突破口。
这崔蓁蓁到底是否是之前大家所认识的那个人?她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些问题如同蛛丝,一根一根将崔令仪黏住,令她动弹不得。
但唯有一点崔令仪十分坚定。
“我清河崔氏的名声与荣誉,绝不能毁在个祸害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