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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崔令仪大惊，他在说什么，不是在说定州之事吗？怎么突然就将话题引到这处了，更何况自己与他从相见到相识还不足半月。
或许是崔令仪脸上诧异的表情过于明显，他微低头，神色略有失望。
“原是我自作多情了，唐突了二娘子，是在下的不是，还望二娘子不要放在心上。”
见卢林霁垂首叹气面带委屈，崔令仪哪敢惹这位“谪仙”不痛快啊，只好连忙摆手否认。
“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卢某就知道二娘子同在下一样，初见之时就感觉一见如故。”
卢林霁抬头重新与她对视，崔令仪勉强扯了扯嘴角，只是崔令仪怎么好似看到他一闪而过的微笑？
“二娘子既认下我这个朋友，那欲言之事也不必支支吾吾了吧。”
崔令仪有种被他绕入陷阱的怪异感，但她此番前来也不是为了与他谈这个的，有话还是趁早说开的好。
“此事想必卢郎君心中也有计较了，这定州城内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而柳开丰为我们设办的接风宴却大肆铺张穷奢极侈，玉盘珍馐美酒佳肴样样俱全，当阿兄问及存粮之时却说只余数百石，想必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崔令仪说到这顿住打量卢林霁的神色。
但卢林霁神情自然面色并无半点变化。
“二娘子继续说。”
“昨日与郎君在城中时，想必卢郎君也听到百姓们说的话……”
崔令仪昨日与他出行时灾民们大骂柳开丰时的污言秽语他也听的一清二楚，不必她过多复述。
“崔二娘子说的可是百姓们大骂他贪赃枉法欺男霸女之言？”
“对。”
“噗嗤——”
崔令仪好像听到卢林霁轻声笑了。
“卢郎君因何发笑？”
“崔二娘子，你既已知道我母家与柳家的关系，还敢孤身前来向我问罪，嗯？”
卢林霁一改往日的温和，十分强硬的不断向崔令仪靠近，她被逼只能慢慢后退，直到她的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难道就不怕我会对你做些什么？”
卢林霁此刻距她只有一掌之远。
崔令仪登时后悔万分，适才推门而入时她就在暗恼自己的莽撞，现下受他所困，即便是生气都不敢发泄。
此时卢林霁离崔令仪越来越近，崔令仪担心他会对自己下手，只好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面上保持住沉着冷静。
“卢郎君光风霁月，自是不会干那些龌龊低贱之事。”
她低头躲避卢林霁的目光不去看他，但手心中的汗出卖了她心中的恐惧。
“哦，是吗？”
他双臂张开撑在崔令仪身后的墙上，弯臂慢慢拉近与她的距离，逼得崔令仪不得不抬头与他直视。
崔令仪此刻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世人皆称我光风霁月渊清玉絜，可有时我只觉这些赞扬不过是对我的束缚罢了。”
卢林霁一边说一边靠近，再有一寸他就要贴到自己的脸上了，崔令仪只得扭过头与他保持好最后的距离。
卢林霁见她扭头不看他，轻笑一声慢慢贴近她的耳朵继续说到：
“崔二娘子，你说我今日该如何对你才能叫世人明白，我其实并不是他们口中的谦谦君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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