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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荒冢废丘 霸业王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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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阿三和龚国良的手下人,明显没有张志祥背后大汉的训练度,枪口歪斜,刀刃也有卷的,拿着的姿势也不对,听见要杀他们,几个金阿三的人已经跪下磕头,龚国良手下也有一个胆小的,直接跑到张志新身前,枪身横在两掌上献给了对面当投名状,其他人尽管还勉强有个阵型,但也没几个真有胆量对峙,要么在回头窥视逃跑的路线,要么眼睛斜看向金阿三和龚国良,枪口隐隐有调转的趋势。

“那画有块黑了,要修!我帮你找古绢来,其他的东西也都归你,但求张大王放其他人一条生路。”

金如玉不知何时从陆四妹手里钻了出来,站起身想和张志祥谈谈,虽然现在的场面基本是一家独大,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但她想起了张百无来找他的理由,不如放手一搏。

“大小姐!您别费心啦!您说的那些,我早就同张大王禀报过了!”

朱妈已经收起了刀,好像鸣金收兵,却不忘给上最后一刀,“宋绢确实稀奇,但也就是在东山这边,要是到了城里,总会找到,靠这个保不住命。”

“金大小姐,您在深闺还能有这些见识,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张志祥同金如玉说话间,头脑没有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他明白此时仍然有威胁,拔枪指向身后,刚好将准备缓缓挪动靠近的鲁鱼头,定在了离自己一臂远的地方,不给他扑上来的机会。

“好啦!差不多给几位一个痛快吧!让几位没什么痛苦的走,算是我给知己的一点仁慈吧!”

张志祥说到这里,脸上还是有些不舍得的,接着他举手到耳际,所有大汉的手指也搭在了扳机上,只等他大手一挥,枪响过后,庭院里变成一边猩红色。

然而,张志祥挥手的刹那,枪声没有响,反而有一声更加巨大的躁动,可谓是地动山摇,让几个站立的人下意识找周围扶手处,没能找到的,已经人仰马翻,脑袋都嗡嗡的,只觉天昏地暗,墙头的守卫更是摔落下来几个,剩下的也只得骑在墙头。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那不是错觉,正对湖面已经裂开的墙体,朝庭院内倒了下来,金阿三和龚国良的手下被扑倒了不少,要不是女看风和陆四妹,飞快向后躲避,金如玉的脚也要被砸中。

人堆中的龚国良,虽然也随着身边人潮歪倒在地上,但被人保护着的他,并没受什么影响,顷刻间半坐起身子,看着眼前的景象,嘴都合不拢,在熊熊火光中高喊:“船!船又炸啦!”

张志祥龇牙咧嘴,听到有人喊身后的船又炸开,硬撑起身子,检查起周围情况。他身后的壮汉站岗盯梢也实在认真,爆炸前一刻的站位几乎都在墙角边,随着墙头倒下,或被砸晕,或被掩埋,有几个地方的碎砖还在摇晃,不过人到底壮硕结实,有几个推开年久失修的屋顶,忙着救人出来。

朱妈则没有那般好运了,她一直紧贴墙面,防止白虎和其他匪徒的突然袭击,谁知突然而来的竟然是天灾,现在腰部以下全在碎砖里,除了手和脖子几乎没有能动的地方,她的一只脚被碎墙压着,半截露在外面的已经变形,身子周围血色已经蔓延开。

“真是的!怎么啦!”

在最得意的时候,被身后自己点燃的船给炸了,如同耳光结结实实打再脸上,张志祥双手叉腰,站在废墟距离海岸最近的地方叫骂。

但叫骂并没有带来回答,反而是接下来又是一阵火光,吓的张志祥也立刻叫持枪大汉围到身边,变得和龚国良一个样子。

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上,阳光泛出白色,但坍塌殆尽的围墙外仍然一片通红,水面上不停歇的熊熊烈火,并不愿意向太阳低头。

火光里有人影,渐渐两个三个,多了起来,虽然动作迟缓,应该伤得不轻,但手中却都有些什么,细看竟然是一根没能炸响的雷管,其中一个已经将一根捏在手中,比划投掷的方向和力道,要是真让它飞过来,恐怕一大片都要遭殃。

大船已经触礁,但爆炸的巨大力量还在将它缓缓往岸上推搡,不过离开了水面,没了反射的光芒,阴影之下,终于看清船头那人的制服,漆黑如夜,破碎成线。剿匪队虽然被炸得几近全军覆没,但总还有一两个人漏网,尽管这些人要么走路一瘸一拐,要么满面血污眼睛都睁不开,但依然各自站在船边,手拿步枪或者火折子,好像为了这个机会训练良久,哪怕仅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人,在一艘被炸得焦黑的船上,也能组织起对策,给张志祥一记重拳。

“张志祥!拿命来吧!”

船头的人手臂粗壮结实,身材魁梧得就像主帆的桅杆,高举在上的双手与挺直的身姿,手中若不是雷管,恐怕早就被他捏碎了。他脚下的船身完全搁浅在驳岸上,一阵晃动传来,即便是岸上的人也站不太稳,但那人却没有倒下,反而抬腿踩在船头上,眼看身子跃起,如拉满的弓箭就要放射出去。

但就在大船嘈杂的一瞬,大汉围成的人缝里突然闪过一丝火苗,如同一个金针朝巨兽飞去,纵然巨兽有万钧之威,却也难防纤毫,船头的人胸前多开了一个洞,弓弦未及发射便如绷断了一般,整个身子塌了下去,雷管坠落在甲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趴下!”

张百无知道事情紧急,容不得半分犹豫,拉过鲁鱼头就往中庭里面扑过去,随即身后吹来一阵热风,另一侧的金如玉被陆四妹和女看风两人压在身下,算是密不透风,但还是被浪潮一般席卷的响动吓得惊叫起来。

骚乱过后的余音还在耳边回响,一切终于有慢慢回归到平静,张志祥身边的大汉已经横七竖八,有几个挂了彩,也有几个趴着一动不动,还有两三个站起身子,拍拍脑袋,重新拿起枪帮张志祥看着,张志祥从两个已经扑在地面大汉身下,爬了出来,好像还是心有余悸地骂道:“一群小赤佬,练这么厉害!多亏一锅端了。”

周围几个大汉匍匐于地,灰头土脸之下不知被多少碎石残瓦划伤,但仍然把枪死死握在手里,有几个位置还算靠后,强撑起身子,但眼神涣散,没了刚才直挺挺的劲头,只见双腿一软,又跪倒在地,靠手肘压在地上,不住的摇晃脑袋,还抬手对自己耳朵狠狠拍了两下,才没有再度趴回去。

“快给我起来!”

张志祥好像根本没把这些看在眼里,揪住大汉的头发就把他像一直猫一样地提起,甩在一边,接着又走向下一个,伸手拉他却没有动静,啐了一口嘟囔着,“这就死了!真是,看着一身肉,用都没有!”

他说话间,发狠似地踢向已经昏死过去的大汉胳膊,将枪缴在了自己手里,掂量了一下,好像左手的手枪没用了似的,冲手边那个仍然一动不动的大汉连着开了几枪,直打得手枪里再也没有子弹,大汉的血随着抽搐慢慢散开,沾在他的鞋上,才把手枪丢到那大汉身上,像是把垃圾丢进了垃圾堆,转身双手端着步枪吼道:“谁要是再躺在地上,这就是下场!”

接着一声拉栓,如同寒风将人吹醒,大汉们不顾身上伤口,头脑昏沉,相互扶持着也要站起,甚至之前站在墙头守卫的两个人,墙倒下的时候胳膊都折了,也同样挣扎的站起了身。还有人看趴在地上的人不动,想上前把他拉起,但明显是力不从心,尝试几次后自己也摔下,只得连忙站起,惊恐地看向张志祥。

鲁鱼头这时才感觉到腿上还有力气,他身子太高大,受冲击不小,好在每日摇船讨生活,除了几块碎陶片在后背划了一道外,倒也没什么酸疼,只是头脑发胀,眼冒金心。但周围的事物好像不给他休整的机会,尤其是张百无,趁乱终于摸回他身边,低声说道:“行吗?”

“你说什么?!”

鲁鱼头耳朵里全是嗡嗡声,根本听不完全,嘴上也没个遮拦,问话像是在怒吼。

张百无听鲁鱼头声音像在太湖上喊话一样,眼神下意识的看向张志祥,但好在他们也受爆炸冲击,现在只顾着重整起鼓,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这边,但他也知道,张志祥杀鸡儆猴的做法很快就会生效,大汉们再站起身,即便少了些人,自己这边还是没法硬碰硬,便也只能赌上一把,拉住鲁鱼头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冲中庭另一侧的几位姑娘高喊:“快!起来!现在能走!”

一嗓子出去,周围金阿三和龚国良的手下像是炸了锅,原本纷纷倒在地上装死,想逃过一劫,现在听到“能走”,有三个趴着的人当下腾身而起,也不顾衣衫或者枪械,飞速朝各自最近的出路飞奔过去。

张志祥手下的人也自然反应了过来,虽然现在的状态如同醉眼迷离,但还是把枪口对准了几个人逃跑的方位——走廊门口、坍塌的墙边以及之前墙上开出的裂缝那里,手搭在扳机上,尽全力眯着眼睛瞄准。

那个朝走廊跑的速度飞快,好像才四五步路,手就搭在门框上,刚要转进黑暗之中,谁想一声枪响,他就愣在了原地,低头看见脚边,还有之前死者血痕,很快自己也向那血痕靠近了过去。

但门口的人中枪后没有完全倒下,枪声就再一次响起,与之相对应的另一侧,飞速跑过院墙,想跳进太湖的人,扑倒在滩涂上,泥水和鲜血交融,距离太湖只差一步路远。

第三个人倒是鸡贼,两枪响过仍然猫着腰向前,他想趁张志祥顾及两头,大汉旗鼓不整的时候,从正面最短的距离硬闯,所以听得两声枪响过,抬头撒丫子跑了起来,眨眼已经绕过了张志祥身边,从盯梢最严的断墙处,就溜了出去。

他抬眼看去,已经是火焰渐渐熄灭的太湖,浓烟滚滚的芦苇中到处是他的藏身处,而身后也已经没有了回头路,给他看见了希望,在地上滚了一圈又挣扎爬起来,终于直起身子准备加速。

但这样鸡贼的动作,却逃不过张志祥的余光,他瞥见连滚带爬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狡黠,没有举枪,反而从喉口发出一声“砰!”

,好像那人猫着身子的背后,还有东西“爆炸”,那声音闷闷的,其实和真正的爆炸相去甚远,但仅仅只是这么虚假的一声爆炸,却吓得那快要摸到墙外的人蹲下身,抱着头,再也不敢往前一步了。

张志祥似乎早料到这一点,飞速起身,两步来到那人身后,趁他捂着头脸反应不及,将手中步枪的枪托朝下,对那蹲着抱头的人后脑脖子处狠狠一击,就看他如同被别人抽取去了骨头,瘫软在地。

“我应该说的很明白了!庭院里的人要么跟我回去,要么死在这里。”

张志祥的说话时逐渐没了嬉皮笑脸,“谁还想跑的,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