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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那饱含祈求之意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再联想到王建国遭遇意外之后,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担忧和落寞,沈国平的眼眸微微颤动了一下,但最终他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她的请求。
何思为立马感激的道了谢,还不等再开口,王桂珍过来了,她昨天就听说沈营长来了,可是沈营长先是在何思为那,她算着等人出来来个巧遇,结果沈营长又和高连长去休息了,又错过了机会。
今天一大早,她就一直注意着连队招待所的动静,她知道部队里的人起来的早,所以天刚放亮,她就起来将压箱底的、那件上学时攒钱买的蓝色棉大衣掏出来。
蓝色的大衣双排扣,带有假毛领子,a版型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像其他的棉大衣一样显得臃肿,这件蓝色棉大衣是王桂珍上学时学校发的补助,自己一分一分攒起来,多花十块钱,从同学手里买来的。
穿好后,又将两条辫子梳好搭在两肩前,王桂珍照了照手里的小镜,才满意的出了门。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她出来时正好看到何思为送沈国平上车,她微微一愣,提步跑了起来,但是远处沈营长已经上了车,吉普车随后慢慢动起来,最后,在她的身边飞驰而过,往连外而去。
王桂珍呆呆的看着车离去的方向,身体里的血液慢慢冷却,她咬咬牙,回头看何思为,然后快步走过去。
到了何思为跟前,口气生硬又不快,“沈营长怎么走了?”
何思为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沈营长有事。”
平时,王桂珍一直穿着件花棉袄,今天她换了件时尚又新的蓝色棉大衣,何思为想不注意都难,棉大衣上还有折痕,平时应该是仔细收着的。
何思为的眼神从衣服又回到王桂珍的脸上。
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这样的打量,却让王桂珍觉得仿佛没有穿衣服被打量,更有种心事被看穿的错觉。
她扯扯嘴角,挤出一抹笑,“怎么了?”
何思为说,“以前没看你穿过这件衣服呢?”
王桂珍的脸又是一僵,说,“之前要上工,所以没穿,现在不用上工了,也用担心弄脏。”
这个时候,物资紧缺,大家有好衣服新衣服都舍不得穿,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拿出来,今天不年不节的,王桂珍就弄把压箱底的衣服翻出来,又是赶上沈营长在。
何思为眸子动了下,心里有了计较。
另一边,沈国平坐在车里,自是看到了王桂珍,吉普车开出八连,一路往十三连方向去,沈国平问司机。
“回去后你联系一下贺志洪,让他那帮忙弄一件铁路女式棉大衣。”
宁全山立马应下。
沈国平又说,“收到后,你直接邮给何思为。”
宁全山又说了一声是。
铁路棉大衣是蓝色的,a版型的,单位发下来的带着假毛领,外面也有仿的,但是款式就看着没有正版有型,也没有那条假毛领。
现在很多女的都想弄一件这样的棉大衣,但是并不好弄。
沈国平也是无意间听到战友聊天,说起家里女人为了要蓝色棉大衣闹脾气的事,今天又无意间看到王桂珍穿了一件,沈国平想着何思为是个小姑娘,也定是喜欢这个的。
想到她因为王建国的事而没精神的样子,这才交代宁全山弄一件回来。
连队那里,王桂珍和何思为分开后,左右没有人了,一个人才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何思为这边,远远的还没有到宿舍,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老沈,何思为难受了一晚,也哭了一晚,原以为自己可以忍住,可是看到老沈那一刻,鼻子又一次酸了。
心也紧紧的拧着,呼吸也不畅快。
难受归难受,等走到老沈跟前时,何思为还是强压下心底的苦涩之意,强打起精神来,笑着把沈国来过来的原因说了。
沈鸿文听到王建国失踪,也愣了一下,然后担心的看了眼小丫头,“王家有能力,会找到人,你先不要用担心。”
明明是安慰的话,沈思为却又红了眼睛,微微点头。
沈鸿文看她一双眼睛红红的,心想怕是哭了一晚,到底是女孩子,喜欢的人出事了,怎么能不担心。
平时再表现的怎么稳重,这个时候也难免会慌乱。
何思为现在满脑子满心想的都是王建国到底怎么了,听了老沈的话回屋了,可是让她睡她也睡不着,就在炕上坐着发呆,手放在兜里,兜里揣着的正是那块手表。
一直到吕一玲进来,何思为才打起精神来。
因为聂兆有和孙向红一同失踪的事,也不过才发现几天,吕一玲整个就瘦了一大圈,人也没有精神。
吕一玲进来后,没用何思为请,直接坐到炕上,却也没有开口,看着何思为欲言又止。
何思为也没心情猜她的心情,直接问,“一玲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吕一玲垂下眼帘,“连里的人都在议论聂兆有和孙向红私奔,你和聂兆有是同学,怎么看这件事?”
何思为与她对视着,她目光深邃,吕一玲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探究那隐藏在深处的秘密。然而,她却发现自己无法读懂她眼神里的东西,像是被一层薄纱笼罩着,让人难以捉摸。
吕一玲试图从其中找到一些端倪,但却始终无法穿透那层迷雾。
她感到一阵挫败感涌上心头,加上因为丈夫失踪的事,让她心力憔瘁,整晚没有睡,脑子一直乱乱的。
短暂的对视结束后,何思为才开口说,“聂兆有是你丈夫,你该比我了解他。”
吕一玲抿抿唇,她说,“我不相信他会和孙向红私奔。”
不是相信聂兆有有多爱她在乎她,而是他没有那个胆子。
正如何思为所说,他们是夫妻,她对聂兆有太了解了,他胆小又怯懦,如果真有魄力,也不会在受人排挤后,娶一个残疾人了。
何思为说,“我也不相信聂兆有和孙向红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