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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反客为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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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像火一样在白帝的皮肤上肆虐,白帝半蜷缩着身体,头发遮住了脸庞,透露出一股难得的脆弱感。高雅一惊,顾不上去探究白帝到底是个什么构造,连忙扯过放在车上的外套遮住白帝裸露在外的肌肤,阻隔他与日光的接触,对方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你要是怕日光早和我说啊!”话一出口,高雅就有些后悔。一向趾高气扬的白帝没有回嘴,高雅见白帝将自己缩进外套的样子,又莫名地心疼,她放缓了语气,“对不起,是我不该突然抢你的伞。”

没有等到白帝的回应,后头的车按起了喇叭。高雅无法,只能先启动车继续上路。

一路上白帝都没有再说话,高雅不确定他是生气了,还是日光对他的伤害还没平复。高雅在下个路口帮白帝重新打起了伞,对方的皮肤已经基本恢复到和健康人类无异的状态了,只是还有些正在淡去的焦斑。到达医院和工作室时,白帝都没有下车的意思,还明确表现出了对工作室的厌恶。

高雅也害怕白帝这个纸片人要是下车,在不小心碰上日光啊水啊的暴露身份,便留他一个人在车上,自己迅速去取了画来。所幸接下来都没遇到什么意外,顺利回到了家。

刚踏进家门,高雅就冲过去“唰唰”地把客厅的窗帘都给拉上了“刚刚在车上是我的错,你要是有什么忌讳或者需要,提前和我说一声。”

“无妨。”伤好了的白帝从容不迫,一点看不出被日光晒到的无措,淡淡回应了声就打量起眼前的房间来。

高雅的屋子是城市里最常见不过的公寓,装修也是普通的宜家风。只是高雅住得久了,屋子里难免有些生活痕迹,衣服、背包散乱地堆放在沙发和地上。虽然白帝没说什么,不过高雅还是从他的微表情里看出了嫌弃的情绪。高雅顿觉面子上挂不住,连忙过去收起了沙发上胡乱搭放着的衣服:“你先坐这里,我去换件衣服。”

想起白帝在车上畏惧日光的表现,高雅又嘱咐道:“厨房和卫生间都别去啊,就呆在沙发上——就那个软椅子上等我出来。”

毕竟是个纸片人,水和火对他可能都有杀伤力。别等会儿人还没回去,被水泡化了被火烧没了,她回去要怎么交代。

匆匆换下被血染红的衣服,高雅走出房间,却发现白帝不在客厅了。

难道又趁乱跑了?高雅心头一紧,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发现白帝站到了洗手间里。

洗手间里还放着高雅的一些私人物品,高雅有些尴尬,白帝倒是视若不见,当着高雅的面,将水龙头给推开了。

水流奔涌,水花四溅,高雅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白帝便将手放到了水流下。

“此物怪异。不过倒是方便。”白帝慢条斯理地洗完了手,淡淡地说。

高雅顿觉之前担惊受怕的自己,好像一个小丑。

高雅又摸出了个打火机,打着了火凑近白帝。白帝面不改色地盯着跳动的火苗,对火光也毫无畏惧之意,反而伸出手用指尖想要触碰火焰,吓得高雅连忙松开了手:“你们都用此物生火照明?”

“用倒是用,但用处可不是照明。”高雅摁开了开关,客厅的吊灯便亮起来,发出暖暖的橘光,“现在我们用的都是这种灯,一摁就开。”

白帝如获至宝的——虽然从他的表情上一点也看不出激动来——走到开关旁边,开始以极快的手速开开关关。灯光随着他的动作变换颜色,明明灭灭。高雅估计从外头看过来,她们家就是个热舞迪厅,白帝就是控制闪耀大灯球的王牌dj。

白帝玩得起劲,高雅又琢磨起来。不畏水火,只怕日光,这是哪门精怪的路数?总不能是东方吸血鬼吧?

本以为白帝就是从画里诞生的精怪,但这下高雅又想不明白了。

“啪嗒——”

一声如弦绷的尖锐声音响起,紧接着屋子暗了下来。高雅被打断了思绪,她抬头看去,吊灯灯泡在白帝的“蹂躏”下,已经死于非命。

这不仅仅是个画鬼,还是个冷面捣蛋鬼啊!

“你这房子好生奇怪。”搞坏电灯的白帝不知道高雅的内心活动,自顾自地开始“审阅”起她的公寓来。可能因为先在画里被关了两千年,出来后不是在宽阔的大马路上狂奔,就是在山上找昔日家园,没什么机会见识现代科技的伟大之处。所以即使表情还是淡淡的,白帝的好奇心也已经按捺不住了。

首当其冲“遭殃”的,是装载智能ai的音响。小爱同学对人类来说是人工智障,对白帝来说智力就很够用了。白帝还试图拆开音响看看有没有人藏在里面和他对话,高雅好说歹说才保住自己的一件财产。

经过冰箱白帝拉拉门,被冷气扑了一面:“……现在种地都不用在田里种了吗?”

高雅循声望去,不知多久之前买的土豆不惧严寒,长出了近半米的芽叶弹出来,差点给白帝戳瞎。

路过电视要戳两下,屏幕里自动放起高雅上回看了一半的b级片,四肢在天空中自由飞舞,现代极致的音效吓得白帝一哆嗦。

电灯、燃气灶,甚至马桶,就没有白帝不好奇的。高雅跟在后头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一个不注意,白帝差点把手指头戳到电插座的口里去了。吓得高雅一个激灵把电源给拔了,拖着两米长的电线,心累地冲白帝大吼:“你找死啊你!”

高雅动作太猛,排插打到了白帝的手,白帝也被激起了怒气,挑衅似地抽出旁边酒架上的一瓶红酒,用两根指头提着。他盯着高雅,酒瓶在他的手中摇摇欲坠。

高雅只觉得,脑子里的某根弦突然崩断了。

酒不贵,不过是老酒,二十多年了,高雅的父亲在她出生的那年买来,说要等她结婚时一家人痛痛快快地喝一顿。

现在母亲走了,父亲昏迷,高雅发誓终身不嫁,这瓶酒可能永远都不会被打开了。

“把那瓶酒放下。”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