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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啥,明明没有做任何亏心事,但艾丽西娅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抱歉,现在她对每一个在她面前表现得自来熟的陌生人过敏。
“你在因为记忆的事情感到不安?”殿下低着头注视她的眼睛,“总是关注过去的事情不会对现状有什么改变,如果一时间想不明白,那还是不要去想了。”
“也是……”艾丽西娅懵懂地点了点头,“殿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回换成特蕾西娅腼腆地笑了笑,“我只是……从凯尔希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实在有些好奇。”
艾丽西娅不由得露出了她那清澈又愚蠢的表情。
“你睡了一觉。”博士从控制中枢里走出来,他说起话来比特蕾西娅要放肆得多,“考虑的怎么样了?”
特蕾西娅有些无奈,“博士,或许不该这样说,这样听起来像是逼迫。”
“哈。咱们的艾丽西娅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她的心比天大。”博士说,“如果我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你,你说不定就随便找个理由跟你的雇佣兵同伴走了?”
艾丽西娅:“……你没睡好吗?起床气好重。”
博士:“啧。”
特蕾西娅笑了一声,“博士,好像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情绪化。你们以前关系很好?”
博士对艾丽西娅说:“你以后少说点。我营造的神秘形象被你一说就失去那种感觉了!”
艾丽西娅无语,“这怪我吗?而且我也不清楚你到底营造了什么神秘形象,我一看见你,那些话就自动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了。”
博士:“不许说了。”
特蕾西娅还在笑。
“好吧,我不说了。你为什么要我加入你们……不,你们谁给我讲讲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有谁还记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博士反倒没有正面回答她,“如果你问我们都在做什么,那我可以告诉你这艘舰船上的大多数人都和你知道的差不多。大部分人都是跟随特蕾西娅殿下来的。”
特蕾西娅终于不笑了,稳重地说道:“我只是与大家分享了我的理想。”
“所以你是在进行什么惊天阴谋一般的筹划?不可以讲出来?”艾丽西娅问。
博士没有说话,他看向外面的原野,说:“这个天气,外面飞的羽兽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特蕾西娅跟着一起看过去,“你说那些黑色的羽兽吗?好像自从我们登上罗德岛以来,这些羽兽就一直在了。怎么了?”
博士:“……”
博士:“没事。”
他对艾丽西娅说:“或许你对我有很多防备。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一旦离开了罗德岛能够辐射的范围,摄政王的手下就会闻着味道来抓你。相比之下,留在这里是你唯一的选项……”
艾丽西娅:“我有一个问题。”
博士:“请说。”
“赫德雷和伊内丝……你还有印象?”艾丽西娅直接说下去,“如果我留在这里,他们两人就这么两手空空地离开,会怎样?”
博士:“……”
他掩在面罩下的脸看不真切,只是那种复杂就算隔着面罩都能感觉到了。他沉默了几秒,随后问道:“你原来还会关心两个仅仅相处了半年的雇佣兵……我以为,他们对你来说只是一些可有可无的陌路人?”
“麻烦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艾丽西娅说。
博士:“只有你消失了他们才会遇到麻烦。毕竟王庭的目的是你本身,待在罗德岛,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另类的监视——反正本来就是要监视我们的,顺便带上你而已,对双方来说都很省事。”
“哦……”艾丽西娅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我没有问题了,我可以加入你们。”
特蕾西娅微笑,“那再好不过了。”
博士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问:“现在是早上六点半,你要去吃点东西吗?”
艾丽西娅:“在哪里吃?”
博士:“看终端,食堂已经翻新了,你可以过去吃两口。”
艾丽西娅翻出终端,地图上属于食堂的那一块亮起,的确是已经投入使用了。于是她和博士以及殿下道别,离开了廊桥。
走到廊桥转角的时候,w果然站在那里。艾丽西娅没觉得意外,问道:“你听了多久?”
w靠在墙上,说:“你和殿下说的第一句话开始。”
艾丽西娅面无表情:“哇啊,跟踪狂。”
w没理她,问:“你和那个博士很熟?”
“不是很清楚。”艾丽西娅说。
w:“哦。”
艾丽西娅:“你不想知道?”
w:“不是很想,现在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你往后稍稍……”
艾丽西娅:“?”
她顺着w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正在注视特蕾西娅。艾丽西娅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决定不想了,说:“那我去食堂吃点东西,你要我给你带吃的吗?”
w本来想说随便,但她想起艾丽西娅那逆天的口味,话到嘴边变成了:“不用了。”
“哦……”
艾丽西娅不再管她,沿着地图上的指示,绕了点路来到了食堂。
罗德岛是一艘全长超过六百米的钢铁怪物。就大小而言,比起移动都市之类的小太多,但比起一个人类来说又大了太多——如果不在走廊里骑电动车的话,从生活区走到办公区需要半个小时。
现在正在动工的地方是主舰的中上层,每天都在装修,动静很大,不知道要建些什么。
“食堂新开张,全部商品八八折……”结账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血魔女性,放了个喇叭在身边循环播放广告词。艾丽西娅踏进这个空间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没有绷住——市井气息太浓厚,割裂感过于严重了。
“呀,来新客人了?”血魔对她招了招手,“正好我在,需要点什么?咱们这里……呃,目前只有泡面,要什么口味的?”
艾丽西娅:“……”
食堂的速食不要太离谱。
现在时间还很早,而且大部分人都没有吃食堂的习惯,偌大的食堂里居然只有她们两个人。艾丽西娅随便指了一个,那血魔将商品拿下来,说:“你可以叫我可露希尔,你叫什么?”
“ψ。”
“代号?你是个佣兵?可你看起来不像个萨卡兹……”可露希尔将泡面给她冲好,塞进她的手里,“算啦,不想说也没关系,我要去调试这里的自动贩卖系统了。我可没空一直坐在这里卖东西。啊……或许可以把这差事交给那些小孩……”
看她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艾丽西娅端着泡面默默离开,找了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