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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赵小娥告诉我的路线,我从基地大门进入,绕过办公楼,径直穿过一片小花园,走出阴凉小道后,沿着行车路又走了大概一百多米就到了我的目的地——第三实验楼。
实验楼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虽然在夜晚我不容易看清它的外观,但石灰色的墙体,和外表粗糙的四方形门柱还是能够一眼就辨别出来的。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小学,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建筑风格。
我拿出赵小娥给我的钥匙,很顺利地打开了大门的u形锁。楼里的环境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地面很干净,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还有点微微发亮,两侧墙体也是雪白无比,反射的手电光能隐隐照亮整个门厅。
让我意外的是这样老旧的建筑里竟然还有电梯,虽然它只有六层。
现在是凌晨两点多,整栋大楼除了我以外空无一人。不知哪里吹来了一股凉风,我禁不住打了两个寒颤,肠胃也跟着痉挛了起来。一楼本就阴冷,我不想多待,便搭乘电梯直接来到五楼。
这里就是我母亲曾经工作的地方。
我的心情有点激动,我开始想象着母亲曾经工作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里面可能会有几台排列有序的大型设备和计算机,各类仪器、仪表、元器件会贴好标签分类摆放。
我虽然没有很高的学历,但也是工科毕业,我有信心能够认得大半实验设备,我想我能够通过这些设备分析出母亲到底在做什么。
为了掩人耳目,我没有开灯,手电筒也调到最低亮度。我现在正处于五楼中厅,中厅东侧是一条走廊,走廊左右两边各分布着几间办公室。西侧应该就是实验区了,一道大铁门封住了我的去路。
铁门上贴着两条已经发黄的封条,仔细辨认下,上面写着:“封于2011年10月26日”。
我拿出赵小娥给我的钥匙,心里不禁有个疑问,“她怎么会有这把钥匙?”
赵小娥有实验楼大门的钥匙不奇怪,对于她的职业来说,偷配把钥匙这种事当然是她的必备技能。然而五楼的实验室已经被封十年了,她是怎么找到这把钥匙的?
正想着这些,我听到了一阵机械转子运转的声音。
是电梯。
电梯下去了,证明楼下一定是有人要上来,他会上五楼吗?如果是,他大半夜来的目的是什么?是跟着我来的吗?如果是,他跟着我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偷跟着我,那他为什么不走楼梯偷偷地上来?
这只能有一种解释,他摊牌了,要杀掉我。
想到这,我整个人慌乱无比,人在慌乱间手脚反而会不灵光,我原本想着能够躲进铁门里并把门反锁,可是电梯上行的声音扰得我心乱无比,根本打不开门。
他果然停在了五楼。
我是在四楼听到的,在电梯到五楼前我赶忙跑楼梯下来了。
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竖起耳朵仔细听五楼的动静。我听到几声脚步声,通过脚步的间歇时间判断应该是一个人,他走向了实验室铁门并站在那里。前不久我眼睛看不见的时候练出了听声辨位的本事。
安静了大概三五分钟,又响起了机械转子的运转声,我转头一看,电梯正在往一楼下行。
电梯回到了一楼,我长舒了一口气,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没有走回电梯!
这只有一种情况,又来了一个人。
当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无法判定他俩不会是一伙人。如果不是,那么刚才那个人看到电梯上行后他大概率会做一件跟我一样的事情,走楼梯下四楼。
凌晨两点多,整栋大楼特别空旷,落针可闻,此时我要是跑起来势必会暴露自己存在的位置。如果原地不动,我马上就会遇到第一个上五楼的人。虽然我很好奇他是谁,但我想还是命比较重要。
我刚要迈开腿跑路,就听到了楼上的动静,他没有来四楼,而是去了六楼。
去六楼不是把自己逼到绝境了吗?
我正对他的行为感到迷惑的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把我吓了一跳。
“我来引开他,你快跑!”
是一个未知号码给我发的信息,看来跑上六楼的就是他。可他既然要保护我,直接下来找我岂不是更安全?当时的情况,他一定能猜测出我是下楼了。
现在容不得我想太多,我撒开腿拼命地向楼下跑去。我大概能猜到六楼那个人的目的,他想在六楼叫电梯,这样第二个上五楼的人看到电梯上去了一定会思考起来,他会考虑是上六楼看看还是在五楼按电梯截下从六楼下来的“我”。不管怎么选,都给我赢得了跑路的时间,也就是说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我有点佩服六楼那个人了,他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临机想到这个计谋,我承认我做不到。
想到这我已经跑出楼梯进到一楼大厅了,就在我准备打开大门的那一刻,我定在了原地,背后冒起了阵阵凉风,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二个上五楼的人需要跟我围绕着电梯斗智吗?他要想掌握主动权,完全可以不坐电梯,只需要在一楼进到电梯里按下去五楼的开关,而后出电梯在一楼等着我。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因为不管我怎么围绕电梯下文章,我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到一楼。而他让电梯上行到五楼完全是将计就计,逼迫我下楼梯逃跑。
我为我的愚蠢感到后悔。
此时我正在给自己的生命做倒计时,我大概觉得我最多可以再活十秒。
我错了,可能我还能再坚持一会。我本以为他会用枪、用刀,当一根绳子死死地勒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明白了,我根本发不出一声,如果用其他方式杀我,我可能会大声呼救,六楼那个人下来了我可能还会有救。
他想让我安静地死去。
“再见了,韩风小同志。”
我认得这个声音,居然是他。
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死亡离我如此之近,我双手死死地扒着绳子,但是我的手没法钻进绳子下面,根本无用。绳子勒得很死,我感觉我的脑袋就要胀到爆炸,两个眼球膨胀得快要突出眼眶。我想用力剁脚,但他把我背了起来,我的双脚接近悬空,我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我猜你就会来这里,别挣扎了,我很专业,安心上路吧。”
脖子上的绳子又加了几分力道,强烈的窒息感来临,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对死亡的极度恐惧也随之而来。
就在我认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我听到了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