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塑料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講杵感觉自己要死了。
使节军今天一大早来巡查的时候,刚进了监狱的大门就打了个寒颤;监狱里很多犯人今天早上不是睡醒的,而是被冻醒的。
明明是七月酷暑,监狱温度低得却如同冰窖,细心的人甚至看到床沿和墙壁结了一层细密的白霜。
講杵此刻坐在床边,他感觉头昏昏沉沉,身体绞痛,呼吸都困难。冰花顺着他的手向外延展着,可是他控制不住——他的牢房很快就结满了细小的冰晶。
怎么回事?明明只是昨天喝了酒,今天就变成了这样,难道燕山君给的酒真的有问题?講杵心里一颤,他咬紧牙,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的力量失控了,还是在亚特兰蒂斯得到的冰属性力量。
他又想到了女皇临死前冻结整个亚特兰蒂斯的场景,自己不会也变成那样吧?他内心越不安,冰凌蔓延速度越快,以至于最后整个监狱都开始大范围结冰,囚犯们不知所措的叫喊声不但没有让冰层停下来,反而加快了冻结速度。
等到使节军把这件事汇报给燕山君的时候,苍河看着使节军眉毛上的霜层陷入了沉思。他看上去并没有多意外,只是挥挥手让使节军下去,把监狱的空调打开。
等到使节军离开以后,一直站在燕山君旁边的男人终于开了口,他似乎有些担忧:“这种情况还得持续多久?我知道是你干的,你不是最擅长让别人力量失控吗,万一玩脱了怎么办?”
燕山君没理他,他整理着文件,眼睛都没抬一下:“整个监狱的人死了都没关系,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想给这个年轻人一个认清人性的机会罢了。”
燕山君到达监狱的时候,隔着铁栏杆默然地看着講杵。这个家伙几乎是把整个身子蜷缩在被子里,可是尽管他捂得很紧,却依旧在发抖。他从小就怕冷,结果这回被自己产的冰冻坏了。
燕山君想看看講杵究竟隐瞒了什么。上次使节军给他报告说講杵杀了一名囚犯,他通过查监控一眼就看出来講杵动用的是他不知道的力量。这家伙藏得还挺深,只可惜时代变了,看一眼监控就能掌握所有犯人的动向。
所以他在酒里略施小计——他的技能就是这样,可以让对手的力量失控,力量越强大不受控制的程度就越深,影响范围也越大。
果然,講杵毫无意外的失控了,症状发作时间比他以前见过的大多数人都要短——这就证明講杵隐藏的力量不是一星半点。
燕山君活了几千年,他知道如果单纯是冰属性力量,是不可能失控到这种程度的,就算是顶级的元素力量也不行。所以唯一可能的一点是,講杵体内存在什么诱因,而燕山君恰好触发了这个不稳定因素,导致技能效果一下子在講杵身上翻了好几倍,以至于现在講杵已经半死不活了。
講杵听见有人来,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是燕山君以后,他从床上爬起来,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开了口,声音沙哑:“帮帮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
燕山君居高临下看着他,好半天没说话。“帮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燕山君神色默然:“你会对我心存感激吗?”講杵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如同灌了水一样沉闷,心脏疼得厉害,多说一个字都感觉会眼前一黑昏过去。
“我需要吃一种药,拜托……”講杵的声音断断续续,燕山君神色一变,他知道自己吃什么药,说明他并不是第一次力量失控了,究竟是什么诱因导致的呢?
燕山君掏出手机,扔到講杵面前。“我帮不了你,但是你可以给你认为能帮你的人打电话,让他给你送,我不会拦着。”
……
二十分钟前,燕山君拨通了陆渊的电话。在听完苍河的叙述后,陆渊带着欣赏的声音传过来:“做得好。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他想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那么先生要不要来看看呢?他似乎很难受。”苍河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他一点都不一样陆渊过来,如果陆渊因为講杵一点毛病就跑过来看他,这么感情用事未免也太让人失望了。
陆渊轻笑了一声,这笑声里带着算计:“不去,等着。”他戏谑地接着说:“等到他亲自开口求我。”
陆渊发现講杵这个人死倔死倔的,上次在镇堂关救了他一命,这种过命的交情都没有让他彻底臣服,只能说明——要么,在镇堂关他还没有走投无路,所以陆渊的帮助并不算救命之恩;要么,这家伙坚信还会有比陆渊更靠谱的人帮他,所以他才拒绝依赖陆渊。
既然如此,陆渊何必热脸贴冷屁股,他要让講杵真正意识到离开自己不行,除了他谁都不可信,講杵才会心服口服地彻底归顺。
燕山君松了一口气,陆渊依旧是他认识的那个有勇有谋的前辈,一点都没变。不过他很快又担心起来:“如果别人先您一步给他提供了帮助怎么办?”
陆渊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不会有这种人的。”他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嘲讽:“正道之人会被各种名誉约束,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来关心作为囚犯的講杵吗?答案是不会。只要被世俗扣上坏人的标签,所谓正道之人都会对他敬而远之,不管他本性如何。”
“而星宿就更不可能了,講杵不过是一介家臣,甚至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家臣,本来就不对付,谁会希望节外生枝呢?他又不站队,帮了他就等于在削弱自己,没有人会这么干的。”
“通过这件事我要让他意识到,他的善良不会换回来任何的报酬,只会让他陷入更困难的窘境。人如果太正义,他永远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甚至还会被别人认为好欺负。”
講杵吃力地伸出手,拿起燕山君的手机,他用仅存的一点意识思考着到底该给谁打电话。思索再三,他拨通了枭穹的电话。
电流声持续了仅仅五秒钟,电话就通了。那边传来枭穹不耐烦却又保持礼貌的声音:“喂,哪位啊,什么事?”
講杵握紧了手机,用沙哑的声音开了口:“枭穹,是我,講杵。”
对面停顿了一秒,又说话了:“你不是在监狱吗,哪来的手机?”講杵疲惫不堪:“先不说这个了,你能不能过来给我送一盒药?你距离这边应该比较近吧?”
电话那边又不吭声了,不过随即传来一声轻笑。枭穹的声音一反常态:“我给你送药,凭什么?你还以为自己是权值督察呢講杵?我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