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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死管振阳的那武官不等费望舒落地,一招“荆轲献图”,径向费望舒小腹上刺来,这一下势挟劲风,甚是凌厉。费望舒左足自后翻上,腾的一下,端在他胸口。那武官扑通一声,跌入了荷池,十余根肋骨齐断,自然不活了。
另一名武官见势头不好,“啊哟”一声,转头便走。费望舒纵身过去,夹颈提起,挥掌便要往他天灵盖击落,月光下只见他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心肠一软:“他跟我无冤无仇,不过是受吴泽轩的差遣,何必伤他性命?”
提着他走到假山之后,低声喝问:“吴泽轩何以要拿我?”那武官道:“实……实在不知。”费望舒道:“这时他在哪里?”那武官道:“吴郡王……吴郡王从王姑娘的阁子中出来,嘱咐了我们,又……又进去了。”费望舒伸手点了他哑穴,说道:“命便饶你,明日有人问起,你须说这姓管的也是我杀的。你如走漏消息,他家小有甚风吹草动,我将你全家杀得干干净净,老小不留。”那武官说不出话,不住点头。费望舒顺手一拳,将他打得昏晕过去。
费望舒抱过管振阳尸身,藏在假山窟里,跪下拜了四拜,再将其余两具尸身踢入草丛,然后撕下衣襟,裹了两腕的伤口,腿上刀伤虽不厉害,口子却长,忍不住怒火填膺,拾起一把匕首,便往水阁而来。
费望舒料想嘉善郡王府中卫士必众,不敢稍有轻忽,在大树、假山、花丛之后瞧清楚前面无人,这才闪身而前。将近水阁桥边,只见两盏灯笼前导,八名卫士引着吴郡王过来。幸好花园中极富丘壑之胜,到处都可藏身,费望舒缩身隐在一株石笋之后,只听吴郡王道:“你去审问那姓费的刁徒,仔细问他跟王姑娘怎生相识,是什么交情,半夜里到我府中,为了什么。这件事不许泄漏半点风声。审问明白之后,速来回报。至于那刁徒呢,嗯,趁着今晚便毙了他,此事以后不可再提。”
他身后一人连声答应道:“小人理会得。”吴郡王又道:“倘若王姑娘问起,便说他不肯在我府里当差,我送了他五千钱,遣他出京回家去了。”那人答应:“是,是!”费望舒越听越怒,心想吴泽轩只不过疑心我和王姑娘有甚私情,竟然便下毒手,终于害了管振阳的性命。
这时费望舒纵将出去,立时便可将吴郡王毙于匕首之下,但他心中虽怒,行事却不莽撞,自忖初到京师,诸事未明,吴郡王手掌天下兵马大权,听易点点说他和合胜帮曾在开宝寺塔有盟约,倘若此时将他杀了,不知会不会阻挠了合胜帮的大计,于是伏在石笋之后,待吴郡王一行走远。
那受命去拷问费望舒之人口中轻轻哼着小曲,施施然地过来。费望舒探身长臂,陡地在他胁下一点。那人也没瞧清敌人是谁,身子一软,扑地倒了。费望舒再在他两处膝弯里点了穴道,然后快步向吴郡王跟去,远远听得他说道:“这深更半夜的,老太君叫我有什么事?是谁跟她老人家在一起?”一名侍从道:“公主今日进宫,回府后一直和老太君在一起。”吴郡王“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费望舒跟着他穿庭绕廊,见他进了一间青松环绕的屋子。众侍从远远地守在屋外。费望舒绕到屋后,钻过树丛,见北边窗中透出灯光。他悄悄走到窗下,见窗子是绿色细纱所糊,心念一动,悄没声地折了一条松枝,挡在面前,隔着松针从窗纱中向屋内望去。
只见屋内居中坐着两个三十来岁的贵妇,下首是个半老妇人,老妇左侧又坐着一个妇人。四个女子都是满身纱罗绸缎,珠光宝气。吴郡王先向中间两个贵妇点了点头行礼,再向老妇请安,叫了声:“娘!”三个贵妇见他进来,早便站起。
吴郡王的父亲吴三省为前枢密院枢密使、梁王,母亲吴夫人柴美颜被尊太君。大哥吴泽翰官拜镇北将军、长春郡公,节制北路兵马,娶的是后少主的三姊广陵公主;二哥吴泽烁官拜江南道巡抚、江宁郡公,管理江南民政事务,娶的是后少主的八姊虹桥公主。三妹吴泽悉是夏前少主的元后。梁王吴三省的姑姑吴羡好还是夏宣宗的元后、夏肃宗的生母,当今太皇太后。此时梁王吴三省和长春郡公吴泽翰已经去世。当时满门富贵极品,举朝莫及。
屋内居中而坐的贵妇是吴郡王的两个公主嫂嫂。二嫂虹桥公主能说会道,善伺人意,是夏肃宗的第八女,自幼便甚得祖母吴羡好宠爱,没隔数日,便要召她进宫说话解闷。那老妇年纪不小,容貌仍颇秀丽,是梁王吴三省之妻、吴郡王的母亲。另一个贵妇是吴郡王的正妻汪慧文。
吴郡王在西首的椅上坐下,说道:“两位公主和娘这么夜深了,怎地还不歇息?”柴太君道:“两位公主听说你有了孩儿,欢喜得了不得,急着要见见。”吴郡王向汪慧文望了一眼,微微一笑,说道:“那女子是江湖人物,还没学会礼仪,没敢让她来叩见公主和娘。”虹桥公主笑道:“老三看中的,还差得了么?我们也不要见那女子,你快叫人领那两个孩儿来瞧瞧。太皇太后说,过几日叫慧文带了进宫朝见呢。”
吴郡王暗自得意,心想这两个粉妆玉琢的孩儿,太皇太后见了定然喜爱,命丫鬟出去吩咐侍从,立即抱两位小公子来见。
虹桥公主又道:“今儿早我进宫去,太皇太后说老三做事鬼鬼祟祟,在外边生下了孩儿,几年也不去找回来,把大家瞒得好紧,小心剥你的皮。”吴郡王笑道:“这两个孩儿的事,也是直到上个月才知道的。”
说了一会子话,两名奶妈抱了那对双生孩儿进来。吴郡王命兄弟俩向柴太君、二位公主、王妃磕头。两个孩儿很听话,虽睡眼惺忪,还是依言行礼。
众人见这对孩子的模样儿长得竟没半点分别,一般的圆圆脸蛋,眉目清秀,虹桥公主拍手笑道:“老三,这对孩儿跟你是一个印模子里出来的。你便想赖了不认账,可也赖不掉。”汪慧文对这件事本来甚为恼怒,但这对双生孩儿当真可爱,忍不住搂在怀里,着实亲热。柴太君和公主们各有见面礼品。两个奶妈扶着孩儿,不住磕头谢赏。
两位公主和汪慧文说了一会子话,一齐退出。
柴太君叫过身后丫鬟,说道:“你去跟王姑娘说,老太君很喜欢这对孩儿,今晚便留他们陪奶奶睡,叫王姑娘不用等他两兄弟啦。”那丫鬟答应了。柴太君拉开桌边抽屉,取出一把镶满了宝石的金壶,放在桌上,说道:“拿这壶参汤去赏给王姑娘,说老太君一定好好照看她孩子,叫她放心!”吴郡王手中正捧了一碗茶,一听此言,脸色大变,双手一颤,一大片茶水泼了出来,溅在袍上,怔怔地拿着茶碗,良久不语。那丫鬟捧了金壶,放在一只金漆提盒之中,提着去了。吴郡王伸起右手,似欲阻拦,但见母亲神色严峻,垂下手便即不动。
这时两个孩儿倦得要睡,不住口地叫:“妈妈,妈妈,要妈妈。”柴太君道:“好孩子别吵,乖乖地跟着奶奶。奶奶给糖糖、糕糕吃。”两个孩儿哭叫:“不要糖糖、糕糕!不要奶奶!要妈妈!”柴太君脸一沉,挥手命奶妈将孩子带了下去,又使个眼色,众丫鬟也都退出,屋内只剩下吴郡王母子二人。
隔了好一会儿,母子俩始终没交谈半句,柴太君凝望儿子。吴郡王却望着别处,不敢和母亲的目光相接。
过了良久,吴郡王叹了口长气,说道:“娘,你为什么容不得她?”柴太君道:“那还用问么,这女子是跑物流的出身,使刀抡枪,一身武功。咱们府中有两位公主,怎能和这样的人共居?开封名妓和异族女子的事情,难道你便忘了?让这等毒蛇般的女子处在肘腋之间,咱们都要寝食不安。”
吴郡王想到自己在开封被名妓刘琼瑶所迷,后来被合胜帮绑到了开宝寺塔,受尽折辱的旧事,颓然道:“娘的话自然不错。孩儿初时也没想要接她进府,只是派人去瞧瞧,送她些钱。哪知她竟生下了两个儿子,这是孩儿的亲骨血,那就不同了。”
柴太君点头道:“你年已四旬,尚无所出,有这两个孩子自然很好。咱们好好抚养两个孩儿长大,日后他们封侯袭爵,一生荣华富贵,他们的母亲也可安心了。”
吴郡王沉吟半晌,低声道:“孩儿之意,将那女子送往边郡远地,从此不再见面,那也是了,想不到母亲……”柴太君脸色一沉,说道:“枉为你身居高官,连这中间的利害也想不到。她的亲生孩儿在咱们府中,她岂有不生事端的?这种江湖女子把心一横,什么事也做得出来。”吴郡王点了点头。柴太君道:“你命人将她丰殓厚葬,也算尽了番心意……”吴郡王又点了点头,应道:“是!”
费望舒在窗外越听越心惊,初时尚不明他母子二人话中之意,待听到“丰殓厚葬”四字,一惊非同小可,心道:“原来他母子恁地歹毒,定下阴谋毒计,夺了孩子,竟还要谋死王姑娘。此事紧急异常,片刻延挨不得,乘着他二人毒计尚未发动,须得立即去告知王姑娘,连夜救她出府。”悄悄走出,循原路回向水阁,幸喜夜静人定,园中无人行走,杀死点倒的卫士也尚未为人发觉。
费望舒走得极快,心中却自踌躇:“王姑娘对这吴泽轩一见钟情,他二人久别重逢,正自情热,怎肯只听了我这番话便此逃出府去?要怎生说得她相信才好?”
计较未定,已到水阁之前,见门外已多了四名卫士,心想:“哼,他们已先伏下了人,防她逃走!”当下不敢惊动,绕到阁后,轻身一纵,跃过水阁外的一片池水,见阁中灯火兀自未熄,凑眼过去往窗缝中一望,不由得呆了。
只见王香香倒在地下,抱着肚子不住呻吟,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带青,服侍她的丫鬟仆妇一个也不在身边。费望舒登时醒悟:“啊哟,不好!终究来迟了一步!”急忙推窗而入,俯身看时,见她气喘甚急,眼睛通红,如要滴出血来。
王香香见费望舒过来,断断续续道:“我……我……肚子痛……费兄弟……你……”说到一个“你”字,再也无力说下去。费望舒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刚才你吃了什么东西?”王香香眼望茶几上的一把镶满了红蓝宝石的金壶,却说不出话。
费望舒认得这把金壶,正是柴太君装了参汤,命丫鬟送给她喝的,心道:“这老妇人心计好毒,她要害死王姑娘,却要留下那两个孩子,是以先将孩子叫去,这才送参汤来。否则王姑娘拿到参汤,知是滋补物品,定会给儿子喝上几口。”又想:“嗯,吴泽轩一见送出参汤,脸色立变,茶水泼在衣襟之上,他当时显然已知参汤之中下了毒,居然并不设法阻止,事后又不来救。他虽非亲手下毒,却也和亲手下毒一般无异。”不禁喃喃道:“好毒辣的心肠!”
王香香挣扎着道:“你……你……快去报知……吴郡王……请医生……请医生瞧瞧……”费望舒心道:“要吴郡王请医生,只有再请你多吃些毒药。眼下只有要丹妮设法解救。”揭起一块椅披,将那盛过参汤的金壶包了,揣在怀中,听水阁外并无动静,抱起王香香,轻轻从窗中跳出。王香香一惊,叫道:“费……”费望舒忙伸手按住她嘴,低声道:“别作声,我带你去看医生。”王香香道:“我的孩子……”
费望舒不及细说,抱着她跃过池塘,正要觅路奔出,忽听得身后衣襟带风,两个人奔了过来,喝道:“什么人?”费望舒向前疾奔,那两人也提气急追。
费望舒跑得甚快,突然间收住脚步。那两人没料到他会忽地停步,一冲便过了他的身前。费望舒蹿起半空,双腿齐飞,两只脚足尖同时分别踢中两人背心神堂穴。两人哼都没哼一声,扑地便倒。看这两人身上的服色,正是守在水阁外的府中卫士。
费望舒心想这么一来,形迹已露,顾不到再行掩饰行藏,向府门外直冲出去。但听得府中传呼之声此伏彼起,众卫士大叫:“有刺客,有刺客!”
他进来之时沿路留心,认明途径,当下仍从鹅卵石的花径奔向小门,翻过粉墙,那辆马车倒仍候在门外。他将王香香放入车中,喝道:“回去。”那车夫已听到府中吵嚷,见费望舒神色有异,待要问个明白,费望舒砰的一掌,将他从座位上击落。
便在此时,府中已有四五名卫士追到,费望舒提起缰绳,“得”儿一声,赶车便跑,几名卫士追了十余丈没追上,纷叫:“带马,带马。”
费望舒驱马疾驰,奔出几条街道,但听得蹄声急促,二十余骑先后追来。追兵骑的都是好马,越追越近。费望舒暗暗焦急:“这里是大业城,可不比寻常,再一闹,便有巡城兵马出动围捕,就算我能脱身,王姑娘却又如何能救?”
黑暗中,见追来的人都手拿火把,车中王香香初时尚有呻吟之声,这时却已没了声息,费望舒好生记挂,问道:“王姑娘,肚痛好些了么?”连问数声,王香香都没回答。一回头,火炬照耀,追兵又近了些。忽听得嗖的一声响,有人掷了一枚飞蝗石过来,打向他后心。费望舒左手一抄接住,回手掷去,但听得一人“啊哟”一声呼叫,摔下马来。
这一下倒将费望舒提醒了,最好是发暗器以退追兵,可是身边没携带暗器,追来的郡王府卫士又学了乖,不再发射暗器。他好生焦急:“回到宣武门外路程尚远,半夜里一干人大呼小叫,怎不惊动官?”情急智生,忽然想起了怀中的金壶,伸手隔着椅披使劲连捏数下,金壶上镶嵌的宝石登时跌落了八九块,他将宝石取在手中,火把照耀下瞧得分明,右手连扬,宝石一颗颗飞出,八颗宝石打中了五名卫士,宝石虽小,费望舒的手劲却大,打中头脸眼目,疼痛非常。这么一来,众卫士便不敢太过逼近。
费望舒透了口长气,伸手车中一探王香香的鼻息,幸喜尚有呼吸,只听得她低声呻吟一声,脸颇上却甚冰冷,眼见离住所已不在远,挥鞭连催,驰到一条岔路。住所在东,他却将马车赶着向西,转过一个弯,回身抱起王香香,挥马鞭连抽数下,身子离车纵起,伏在一间屋子顶上。马车向西直驰,众卫士追了下去。
费望舒待众人走远,这才从屋顶回宅,刚越过围墙,只听陈丹妮道:“大哥,你回来了!有人追你么?”费望舒道:“王姑娘中了剧毒,快给瞧瞧。”他抱着王香香,抢先进厅。
陈丹妮点起蜡烛,见王香香脸上灰扑扑的全无血色,再捏了捏她手指,见陷下之后不再弹起,轻轻摇了摇头,问道:“中的什么毒?”费望舒从怀中取出金壶,说道:“参汤里下的毒。这是盛参汤的壶。”陈丹妮揭开壶盖,嗅了几下,说道:“好厉害,是鹤顶红。”费望舒道:“能不能救?”陈丹妮不答,探了探王香香心跳,说道:“若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也不能有这般珍贵金壶。”费望舒恨恨地道:“正是。下毒的是枢密使夫人、国防部长的母亲。”陈丹妮道:“了不起!我们这一行中,竟出了如此富贵人物。”
费望舒见她不动声色,似乎王香香中毒虽深,尚有可救,心下稍宽。陈丹妮翻开王香香的眼皮瞧了瞧,突然低声“啊”的一声。费望舒忙问:“怎么?”陈丹妮道:“参汤中除了鹤顶红,还有番木鳖。”费望舒不敢问“还有救没有?”却问:“怎生救法?”
陈丹妮皱眉道:“两样毒药夹攻,便得大费手脚。”返身入室,从药箱中取出两颗白色药丸,给王香香服下,说道:“须得找个清静密室,用金针刺她十三处穴道,解药从穴道中送入,若能马上施针,定可解救。只十二个时辰内,不得移动她身子。”
费望舒道:“不少人知道这所别墅,郡王府的卫士转眼便会寻来,不能在这里用针,得出城去找个荒僻所在。”陈丹妮道:“那便须赶快动身,那两粒药丸只能延得她一个时辰的命。”说着叹了口气,又道:“我这位贵同行心肠虽毒,下毒手段却低。这两样毒药混用,又和在参汤之中,毒性发作便慢了,若单用一样,王姑娘这时哪里还有命在?”费望舒匆匆忙忙地收拾物件,说道:“当今之世,还有谁能胜得过咱们陈姑娘的神技?”
陈丹妮微微一笑,正要回答,忽听得马蹄声自远而近,奔到了宅外。费望舒抽出单刀,说道:“说不得,只好厮杀一场。”心中却暗自焦急:“敌人定然愈杀愈多,危急中我只能顾了丹妮,可救不得王姑娘。”转头向陈丹妮瞧去,眼色中表示:“我必能救你!”陈丹妮这时也正向他瞧去,二人双目交投,似乎立时会意。
陈丹妮道:“京师之中,只怕动不得蛮。大哥,你把桌子椅子堆得高高的,搭个高台。”费望舒不明其意,但想她智计多端,这时情势急迫,不及细问,依言将桌子、椅子叠了起来。
陈丹妮指着窗外那株大树道:“你带王姑娘上树。”费望舒道:“待会儿你也过来。”还刀入鞘,抱着王香香,走到窗树下,纵身跃上树干,将王香香藏在枝叶掩映暗处。
但听得脚步声响,数名卫士越墙而入,渐渐走近,又听得将安管家出去查问,众卫士厉声呼叱。陈丹妮吹熄烛火,另行取出一枚蜡烛,点燃了插上烛台,关上窗子,这才带上门走出,在地下拾了一块石块,跃上树干,坐在费望舒身旁。费望舒低声道:“共有十七人!”陈丹妮道:“药力够用!”
只听得众卫士四下搜查,其中有一人的口音正是李志洋。众卫士忌惮费望舒了得,又道易点点仍在别墅中,不敢到处乱闯,也不敢落单,三个一群、四个一队地搜来。
陈丹妮将石块递给费望舒,低声道:“将桌椅打下来!”费望舒笑道:“妙计!”石块穿窗飞入,击在中间的一张桌子上。那桌椅堆成的高台登时倒塌,乒乒乓乓之声,响成一片。众卫士叫道:“在这里,在这里!”大伙倚仗人多,争先恐后地一拥入厅,只见桌椅乱成一团,似有人曾在此激烈斗殴,但不见半个人影。众人正错愕间,突然头脑晕眩,立足不定,一齐摔倒。费望舒道:“碧血真情七叶花又奏奇功!”
陈丹妮悄步入厅,吹灭烛火,将蜡烛收入怀中,向费望舒招手道:“快走吧!”费望舒负起王香香,越墙而出,刚转出胡同,不由得叫一声苦,但见前面街头灯笼火把照耀如同白昼,一队队官兵正在巡查。
费望舒忙折向南行,走不到半里,一队官兵迎面巡来。他心想:“吴郡王府有刺客之事,想已传遍九城,这时到处巡查严密,要混到郊外荒僻的处所,可着实不易。”背后人声喧哗,又有一队官兵巡来。费望舒见前后有敌,向陈丹妮打个手势,纵身越墙,翻进身旁的一所大别墅。陈丹妮跟着跳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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