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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大厅静了一片。少林派的掌门方丈果介禅师忽道:“李先生,凯旋道长跟你怎么称呼?”李先生微微动容,随即道:“凯旋道长?不知道,我不认得。”果介禅师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李先生道:“怎么?”果介禅师又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李先生便不再问。
自他师徒三人进了大厅,陈丹妮的目光从没离开过他三人,只见李先生慢慢转过头去,和李丰粮对望一眼。两人神色木然,目光中全无示意,陈丹妮心念一动,已然明白:“他两人早已相识。李丰粮知道我师父名字,知道凯旋道长才是真正的李判官。这位少林高僧却也知道。”忽又想到:“李丰粮用来毒瞎秦英豪的断肠草,是这人给的。”
李丰粮宝刀锋利,李先生毒药厉害,坐稳了两张太师椅,八枚凌霄勋章之中,只一枚还没主人。
群豪均想:“是否能列入八大门派,全瞧这最后一枚凌霄勋章由谁抢得。”真所谓人同此心,顷刻之间,人丛中跃出七八人来,一齐想去坐那张空椅,三言两语,便分成四对斗了起来。少时败者退下,胜者或继续互斗,或和新来者应战。此来彼往地激斗良久,只听得门外更鼓打了四更,相斗的四人败下了两人,只剩下两个胜者互斗。
这两人此时均以浑厚掌力比拼内力,久久相持不决,比的是高深武功,外形看来却平淡无奇。吴郡王很不耐烦,接连打了几个呵欠,自言自语:“瞧得闷死人了!”这句话声音甚轻,但正在比拼内功的两人却都清清楚楚地听入耳中。两人脸色齐变,各自撤掌,退后三步。一个道:“咱们又不是耍猴儿戏的,到这里卖弄花拳绣腿,叫官老爷们喝彩!”另一个道:“不错!回家抱娃娃去吧!”两人说着呵呵而笑,携手出了大厅。
费望舒暗暗点头:“这二人武功甚高,识见果然也高人一等。只可惜乱哄哄之中没听到他们的名字。”转头问郭玉堂时,他也不识这两个乡下土老儿一般的人物。
郭玉堂说道:“他们上来之时,薛总督问他们姓名门派,两人都是笑了笑没说。”费望舒心想:“这两位高手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姓名也没留下。”
他正低了头和郭玉堂悄声说话,陈丹妮忽然轻轻碰了碰他手肘,费望舒抬起头来,只听得一名武官唱名道:“这位是金骏帮帮主祝国权祝总裁!”但见祝国权手持镀金钢棍,走上去在空着的太师椅中一坐,说道:“哪一位前来指教。”
费望舒大喜,心想:“这厮的武功未达一流高手之境,居然也想来夺凌霄勋章,先让他出一番丑,再来收拾他。”只见祝国权接连打败两人,正自得意洋洋,一个手持单刀的人上去挑战。这人的武艺可就高了,只三招一过,费望舒心道:“这恶贼决不是对手!”
果然祝国权吼叫连连,迭遇险招。那使单刀的似乎不为已甚,只盼他知难而退,并不施展杀手,因此虽有几次可乘之机,却都使了缓招。但祝国权只不住倒退,并不认输,突然间横棍疾扫,那使单刀的身形一矮,钢棍从他头顶掠过。他正欲乘势进招,忽地叫声:“啊哟!”就地一滚,跟着跃起,但落下时右足一个踉跄,站立不定,又摔倒在地,怒喝:“你使暗器,不要脸!”
祝国权拄棍微笑,说道:“郡王大人又没规定不得使暗器。上得场来,兵刃拳脚,毒药暗器,悉听尊便。”
那使单刀的卷起裤脚,只见膝头下犊鼻穴中赫然插着一枚两寸来长的银针。这犊鼻穴正当膝头之下,俗名膝眼,两旁空陷,状似牛鼻,因以为名,乃大腿和小腿之交的要紧穴道,此穴中针,这条腿便不管用了。群豪都好生奇怪,适才两人斗得甚紧,祝国权绝无余暇发射暗器,又没见他抬臂扬手,这枚银针不知如何发出?
那使单刀的拔下银针,恨恨退下。又有一个使鞭的上来,这人的铁鞭使得犹如暴风骤雨一般,二十余招之内,一招紧似一招,竟不让祝国权有丝毫喘息之机。他见祝国权棍法并不如何了得,那无影无踪的银针甚是难当,因此上杀招不绝,决不让他缓手来发射暗器,哪知斗到将近三十招时,祝国权棍法渐乱,那使鞭的却又“啊哟”一声大叫,倒退开去,从自己小腹上拔出一枚银针,伤口血流如注,伤得竟是极重。
厅上群豪无不惊诧,似祝国权这等发射暗器,实生平从所未闻。若说是旁人暗中相助,众目睽睽之下,总会有人发现。眼下这两场相斗,都是祝国权势将不支之时,突然之间对手中了暗器。难道祝国权竟会行使邪法,心念一动,银针便会从天外飞到?偏有几个不服气的,接连上去跟他相斗。一人全神贯注地防备银针,不提防给他钢棍击中肩头,身负重伤,另外三人却也都为他无影银针所伤。一时大厅上群情耸动。
费望舒和陈丹妮眼见祝国权接二连三以无影银针伤人,凝神观看,竟瞧不出丝毫破绽。费望舒本想当祝国权兴高采烈之时,突然上前将他杀死,一来为龙溪镇上李春泉全家报仇,二来好显扬红星帮的名头,但瞧不透这银针暗器的来路,只有暂且袖手,倘若贸然上前争锋,一个措手不及,非但自取其辱,且有性命之忧。
陈丹妮猜到他心意,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这枚凌霄勋章,咱们不要了吧?”费望舒向龚顺斌和毛逃生道:“这位祝总裁的武功还不怎样,只是……”毛逃生点头道:“是啊,他放射的银针可实在邪门,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竟没半点先兆,直至对方一声惨叫,才知是中了他暗器。”龚顺斌道:“除非是头戴钢盔,身穿铁甲,才能跟他斗上一斗。”
龚顺斌这句话不过是讲笑,哪知厅上众武官之中,当真有人心怀不服,命人去取了上阵用的铁甲,全身披挂,手执开山大斧,上前挑战。
这武官名叫潘道荣,官居统治使,当年随节度使骆春昱远征青海,斩将夺旗,立过不少汗马功劳,乃是天平军中有名猛将,这时手执大斧走到厅中,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同僚袍泽齐声喝彩。吴郡王赐酒一杯,先行慰劳。
两人一接上手,棍斧相交,当当之声,震耳欲聋,两般沉重的长兵器攻守抵拒,卷起阵阵疾风,烛光也给吹得忽明忽暗。潘道荣身穿铁甲,转动究属极不灵便,但仗着膂力极大,开山巨斧舞将开来,威不可当。祝国权的钢棍镀了黄金,使开来时一片金光,极具威势。濮存晰、孔存昭和厉宏生、厉宏明四人站在吴郡王身前,手中各执兵刃,生怕巨斧或是钢棍脱手甩出,伤及吴郡王。
斗到二十余合,祝国权拦头一棍扫去,潘道荣头一低,顺势挥斧去砍对方右腿,忽听得啪的一声轻响,旁观群豪“哦”的一下,齐声呼叫。两人各自跃开几步,但见地下堕着一个红色绒球,正是从潘道荣头盔上落下,绒球上插着一枚银针,闪闪发亮。
想是潘道荣低头挥斧之时,祝国权发出无影银针,只因顾念他是吴郡王爱将,不敢伤他身子。那绒球以铅丝系在头盔之上,须得射断铅丝,绒球方能落下,两人相距虽近,但仓促间竟能射得如此之准,不差毫厘,实是了不起的暗器功夫。
潘道荣一呆之下,已知对方手下容情,这一针倘若偏低数寸,从眉心间贯脑而入,这时焉有命在?纵然全身铁甲,又有何用?他心悦诚服,双手抱拳,说道:“多承祝总裁手下留情。”祝国权恭恭敬敬地请了个安,说道:“小人武艺跟潘统治相差甚远,这些发射暗器的微末功夫,在疆场之上那可绝无用处。倘若咱俩骑马比试,小人早给潘统治一斧劈下马来了。”潘道荣笑道:“好说,好说。”
吴郡王听祝国权说话得体,不敢恃艺骄其部属,心下甚喜,说道:“这位祝总裁的玩艺儿很不错。”将手中的碧玉鼻烟壶递给濮存晰,说道:“赏了他吧!”祝国权忙上前谢赏。潘道荣贯甲负斧,叮叮当当地退了下去。群豪纷纷议论。
人丛中忽然站起一人,朗声道:“祝总裁的暗器功夫果然了得,在下来领教领教。”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他满脸麻皮,正是适才发射铁菩提而中毒的蓝天相。他手上涂了药膏后,毒性已解。
他兰州蓝家以七般暗器开派,叫作“蓝氏七青门”。哪七种暗器?便是袖箭、飞蝗石、铁菩提、铁蒺藜、飞刀、钢镖、丧门钉,号称“箭、蝗、菩、藜、刀、镖、钉”七绝。虽七种暗器都是常见之物,但他家传的发射手法与众不同,刀中夹石,钉中夹镖,而且数种暗器能在空中自行碰撞,射出时或正或斜,令人极难挡避。若在空旷之处相斗,还能窜开数丈,然后看准暗器来路,或加格击,或行躲闪,但在这大厅之上,地位窄小,却极难对付了。
祝国权将鼻烟壶郑而重之地用手帕包好,放入怀中,显得对吴郡王尊敬之极,这才朗声说道:“这位蓝老师要跟在下比试暗器,大厅之上,暗器飞掷来去,倘若误伤了各位大人,可吃罪不起。”
濮存晰笑道:“祝总裁不必多虑,尽管施展便是。咱们做卫士的,难道尽吃饭不管事么?”祝国权含笑抱拳,说道:“得罪,得罪!”费望舒心想:“无怪这恶贼独霸一方,历久不败。他交结官府,确然手段高明。”
蓝天相除下长袍,露出全身黑色紧身衣靠。他这套衣裤甚是奇特,到处都是口袋和带子,这里盛一袋钢镖,那里插三把飞刀,自头颈以至小腿,没一处不装暗器,胸前固然有袋,背上也有许多小袋,衣袖、裤脚上,更全是暗器。
吴郡王哈哈大笑,说道:“亏他想得出这套古怪装束,周身倒如刺猬一般。”
蓝天相左手一翻,从腰间取出一只形似水杓的兵器,杓口锋利,有如利刃。那是他家传的独门兵器,有个特别名称,叫作“石沉大海”。这“石沉大海”一物二用,本身有三十六路招数,用法介乎单刀和板斧之间,但另有一般妙用,可以抄接暗器。敌人不论何种暗器发射过来,他这铁杓一兜一抄,便接了过去,宛似石沉大海般无影无踪,他反可从杓中取过敌人暗器,随即还击。这“石沉大海”不属于十八般兵器之列,乃旁门兵刃,江湖上也有称之为“借箭杓”的,意谓可借敌人之箭而用。
他这兵器一取出,厅上群豪倒有一大半不识得。祝国权笑道:“蓝老师今日可让我们大开眼界。”费望舒却想:“同是暗器名家,老哥潇洒大方,身上不见一枚暗器,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姓蓝的未免显得小家气了。”
蓝天相铁杓斜翻,劈向祝国权肩头。祝国权侧身让开,还了一棍,两人便斗将起来。那蓝天相口说是跟他比试暗器,但杓法精妙,步步进逼,竟不放射暗器。
斗了一阵,蓝天相叫道:“看镖!”嗖的一响,一枚钢镖飞掷而出。祝国权年纪已然不轻,多年来养尊处优,身材也极肥胖,但少年时的功夫竟没丝毫搁下,纵跃灵活,轻轻一闪,便让开了钢镖。蓝天相又叫:“飞蝗石,袖箭!”这次是两枚暗器同时射出。祝国权低头避开一枚,以钢棍格开一枚。蓝天相又叫:“铁蒺藜,打你左肩!飞刀,削你右腿!”果然一枚铁蒺藜掷向他左肩,一柄飞刀削向他的右腿。祝国权先行得他提示,轻轻易易地便避过了。
众人心想,这蓝天相忒也老实,怎地将暗器的种类去路,一一先跟对手说了?哪知他掷出八九枚暗器后,口中呼喝越来越快,暗器也越放越多,呼喝却非每次都对了。有时口中呼喝用袖箭射左眼,其实却是飞蝗石打右胸。众人这才明白,他口中呼喝乃扰敌心神,接连多次呼喝不错,突然夹一次骗人的叫唤,对方极易上当。若暗器去路和呼喝全然不同,对方便可根本置之不理,恶在对的多而错的少,偶尔在六七次正确的呼喝中夹上一次使诈,那就极为难防。
郭玉堂道:“蓝氏七青门的暗器功夫果是另有一功,看来他口中的呼喝,也是从小练起,其厉害之处,实不输于钢镖飞刀。他这‘七青门’之名,要改为‘八青门’才合适。”毛逃生道:“但这般诡计多端,不是名门大派的手段。”
陈丹妮拿着一根旱烟袋,颤巍巍地假装从烟袋中抽吸几下,喷了股淡淡的烟雾出来,说道:“那祝总裁怎地还不发射银针?这般搞下去,终于要上了这姓蓝的大当为止。”毛逃生道:“我瞧这姓祝的似乎成竹在胸,他发射暗器贵精不贵多,一击而中,便足制胜。”陈丹妮“嗯”的一声,道:“比暗器便比暗器,这蓝天相啰里啰唆的缠夹不清。”
这时大厅上空,十余枚暗器飞舞来去,好看煞人。濮存晰等严加戒备,保护吴郡王。薛总督等大官身侧,也各有高手卫士防卫。众卫士不但防蓝天相发射的镖箭飞来误伤,还恐群豪之中混有刺客,乘乱发射暗器,竟向吴郡王下手。
陈丹妮忽道:“这姓蓝的太过讨厌,我来开他个玩笑。”只听得蓝天相叫道:“铁疾藜,打你左臂!”陈丹妮学着他的声调语气,也叫道:“肉馒头,打你嘴巴!”右手在烟斗上凑了一下,随手一扬,一枚小小暗器果然射向他嘴巴。这暗器飞去时并无破空之声,看来分量甚轻,只是上面带有一丝火星。
俗语道:“肉馒头打狗,有去无回。”众人听到“肉馒头,打你嘴巴”七字,已觉好笑,何况她学的声调语气,跟蓝天相的呼喝一般无二,早有数十人笑了起来。
蓝天相见暗器来得奇特,提起“借箭杓”一抄,兜在杓中,左手便伸入杓中捡起,欲待还敬,突然间“嘭”的一声巨响,那暗器炸了开来。众人大吃一惊,蓝天相更全身跳起。但见纸屑纷飞,鼻中闻到一阵硝磺气息,却哪里是暗器,竟是一枚孩童逢年过节玩耍的小爆竹。众人一呆之下,随即全堂哄笑。蓝天相全神贯注在祝国权身上,生恐他偷发无影银针,虽遭此侮弄,却目不斜视,不敢搜寻投掷这枚爆竹之人,只骂:“有种的便来比划比划,谁跟你闹这些顽童行径?”
陈丹妮站起身来,笑嘻嘻地走到东首,又取出一枚爆竹,在烟袋中点燃了,叫道:“大石头,打你七寸。”常言道:“打蛇打七寸”,蛇颈离首七寸,乃是毒蛇致命之处,这一次竟是将他比作了毒蛇。众人哄笑声中,那爆竹飞掷过去。这一回他再不上当。陈丹妮这爆竹又掷得似乎太早,蓝天相弹出一枚丧门钉,将爆竹打回,嘭的一响,爆竹在空中炸了。
陈丹妮又掷一枚,叫道:“青石板,打你硬壳。”那是将他比作乌龟了。蓝天相心想:“你是要激怒我,好让那姓祝的乘机下手,我不上你当。”弹出一枚丧门钉,将爆竹弹开,仍在半空炸了。
薛总督笑着叫道:“两人比试,旁人不得滋扰。”又见蓝天相这两枚丧门钉跌落时和安放凌霄勋章的茶几相距太近,对身旁的两名卫士道:“过去护着勋章,别让暗器打碎了。”两名卫士应道:“是!”走过去挡在勋章之前。
陈丹妮笑嘻嘻地回归座位,笑道:“这家伙机伶得紧,上了一回当,第二次不肯伸手去接爆竹。”费望舒暗自奇怪:“丹妮明知祝国权是我对头,却偏去作弄那姓蓝的,不知是什么用意?”
蓝天相见人人脸上均含笑意,急欲挽回颜面,暗器越射越多。祝国权手忙脚乱,已难支持,突然伸手在钢棍头上一抽。蓝天相只道他要发射银针,忙纵身跃开,却见他从钢棍中抽出一条东西,顺势一挥,那物如雨伞般张了开来,成为一面轻盾。这轻盾极软极薄,似是一只纸鹞,盾面黑黝黝的,不知是用人发还是用什么特异质料编织而成,盾上绘着五个虎头,张口露牙,神态威猛。
只见他一手挥棍,一手持盾,将蓝天相源源射来的暗器尽数挡开。那些镖箭刀石虽来势强劲,竟打不穿这面轻软盾牌,看来轻盾的质地坚韧之极。
费望舒一见到他从棍中抽出轻盾,登时醒悟,自骂愚不可及:“他在钢棍中暗藏机关,这等明白的事,先前如何猜想不透?他这银针自然也是装在钢棍之中,激斗时只须一按棍上机括,银针激射而出,谁能躲闪得了?人人只道发射暗器定须伸臂扬手,他却只须在钢棍上一捏,银针射出,自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想明此节,精神一振,忌敌之心尽去,但见祝国权边打边退,渐渐退向一列八张太师椅之前。猛听得蓝天相大声惨叫,祝国权纵声长笑。蓝天相倒退数步,手按胯下,慢慢蹲下身去,再也站不起来。祝国权却笑吟吟地坐入太师椅中。两名卫士上前去,扶起蓝天相,只见他咬紧牙关,伸手从胯下拔出一枚银针,针上染满鲜血。银针虽细,因是打中下阴要穴,受伤不轻。他已不能行走,在两名卫士搀扶下踉跄而退。
周玉成忽然鼻中一哼,冷笑道:“暗箭伤人,非为好汉!”祝国权转过头去,说道:“周大侠可是说我么?”周玉成道:“我说的是暗箭伤人,非为好汉。大丈夫光明磊落,何以要干这等勾当?”祝国权霍地站起喝道:“咱们讲明了是比划暗器,暗器暗器,难道还有明的么?”
周玉成道:“祝总裁要跟我比划比划,是不是?”祝国权道:“周大侠名震天下,小人岂敢冒犯?这姓蓝的想是周大侠的至交好友了?”周玉成沉着脸道:“不错,兰州蓝家跟在下有点儿交情。”祝国权道:“既是如此,小人舍命陪君子,周大侠划下道儿来吧!”两人越说越僵,眼见便要动手。
费望舒心道:“这周玉成虽然交结官府,却还有是非善恶之分。”
薛总督走了过来,笑道:“周大侠是比试的公证,今日是不能大显身手的。过几日小弟做东,那时请周大侠露一手,让大伙儿开开眼界。”周玉成笑道:“那先多谢总督大人赏酒了。”转头向祝国权横了一眼,提起自己的太师椅往地下一蹬,再提起来移在一旁,和祝国权远离数尺,这才坐下,似不屑与他靠近。
这一移椅,只见青砖上露出了四个深深的椅脚脚印,厅上烛光明亮如同白昼,站得较近的都瞧得清清楚楚,这一手功夫看似不难,其实是蕴蓄着数十年修为的内力。霎时之间,厅上彩声雷动。站在后面的人没瞧见,急忙查问,等得问明白了,又挤上前来观看。
祝国权冷笑道:“周大侠这手功夫帅极了!在下再练二十年也练不成。可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在真正武学高手看来,那也平平无奇。”周玉成道:“祝总裁说得半点也不错,在武学高手瞧来,真一文钱也不值。不过只要能胜得过祝总裁,我也心满意足了。”
薛总督笑道:“你们两位尽斗什么口?天快亮啦!七枚凌霄勋章,六枚已有了主儿。咱们今晚定了凌霄勋章的名分,明晚再来争远志勋章和扬帆勋章。还有哪一位英雄,要上来跟祝总裁比划?”他提起嗓子连叫三遍,大厅上静悄悄的没人答腔。
薛总督向祝国权道:“恭喜祝总裁,这枚凌霄勋章归了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