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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长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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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采苓指挥着宫人们张罗搬出宫去的事宜,封御清最初还在旁发表两下意见,慢慢觉出些无趣来,索性任采苓去,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发起呆来。

她被迟来的真相轰得有些发懵,所以直到现在还在思考昨日沈冶说的话。

其实冷静下来就很容易想明白,她不可能因沈冶的三言两语而认定那人多么爱她,所以比起那些不切实际的情感,沈冶从未有过杀她的想法,于她而言才是个真正再好不过的消息。

但即便如此,还是令人感到心烦。

“殿下。”采苓转头时瞧见封御清坐在梳妆台前发呆,便顺口提了一嘴,“可要将两个木雕一同带回去吗?”

“嗯?”封御清回神。

见她没听清,采苓又重复了一遍。

“哦,这个。”封御清的目光落在梳妆台前,一倒一立的两个木雕上,顿了顿。

沈冶昨日的话没有说全。

不知是不是有意而为之,但尽管如此,封御清也明白那个将迷药换成鹤顶红的人是谁,换句话说,想要利用她杀死沈冶的人,不过只有那一个罢了。

她倒宁愿说谎的是沈冶。

毕竟曾经认定沈冶是凶手的日子,她也独自熬过来了,可,要接受抛弃自己的人是长久以来依赖信任的兄长,却比想象中还要苦涩的多。

“不必,就放在宫中吧。”封御清说着,将那个仍然立着的木雕同样推倒。

它与之前被推倒的木雕不是一对,是封御君后来给她的,比起原来被弄丢的那个做工好了不知多少倍,可却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封御君亲手一刀一刀刻出的木雕小人了,永远也不会是。

——

陈舒窈是个善妒的女人,空有皇后的头衔,却没有半分母仪天下的气度。

她恨乔妃,恨这个从出身到容貌都压自己一头的女人夺走了丈夫的宠爱,也因此同样恨着在她还未发泄自己恨意之前,就出现夺走了乔妃性命的封御清。

封御清被迫承受着这份无能的恨意,从记事起便只能学着低声下气地求饶,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可都不过是无用功,因为陈舒窈总能挑出她的错来,所以再多的哀求也只能换来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与惩戒。

这段时间持续的不算久,很快陈舒窈来椒风殿的次数便越来越少。

她大概是腻了,可宫人们对封御清的折磨与苛待却远没有结束,只因谁也不愿伺候一个身份不被承认的主子。

人在无能为力之时,常常只能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存在,譬如神明。

羽国的冬天太冷,以至于封御清在捂住自己手上的冻疮罚跪,冷到近乎昏厥之时看到想要过来扶起她的封御君,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封御君给她食物,关心她,照料她,治好她手上生了一年又一年的冻疮,甚至教会她读书写字。

封御君不是幻觉,是她的救世主。

虽然同她一样失去了母亲,可他是那般温柔与强大,一直以来都充当着她的庇护所与港湾——直到忽然的失宠,昔日的太子地位一落千丈,反而她这个公主倒成了皇帝膝下的常青树。

封御清讨厌反复无常的皇帝,讨厌因此小人得志的陈舒窈和封御夜,可又觉得暗自庆幸,庆幸自己也能成为皇兄的依靠。

可现如今她才恍然大悟,她自以为他们偎依着彼此度过的艰难岁月,原来不过是封御君的蛰伏与阴谋。

也难怪,毕竟封御君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兄妹。

或许他并非从一开始就想要利用自己,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这个便宜妹妹比起滔天的权势,分量还是太轻太轻了。

——

“算了,扔出去吧。”封御清不知是在叹息还是什么,“等出了宫,让忆恩一并扔到东宫门前去。”

采苓只是点头,不敢臆测她的心思。

要出宫时,淑妃来瞧了封御清,她才刚从送封御煊走的伤感中缓过神,临了知道封御清也要出宫,差点又红了眼眶。

“我哪用得着这些?母妃自己留着吧。”封御清瞧着从兰林殿大包小包送来的物件,只觉得这阵仗比起自己第一次出宫还要大上不少。

“母妃知晓你那里什么也不缺,可孩子要出宫去,做母妃的哪能不担心?”淑妃说着,拉起她的手,“你小时候身子骨就弱,出宫了也不知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本想着,这次回宫便不会再走了。”

“哪能呢?总不能一直赖在宫中,父皇之前还张罗着替我定亲呢。”封御清开着玩笑道,“母妃且放宽心,再说,不是还有阿元跟着我呢?出了宫我也自在些。”

“你这孩子……”淑妃虽然忧心,但也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所以没再多唠叨。

沈冶并没有和封御清同乘,和以往每次他们的关系出现裂缝之时一样,他的言行举止并未有所纰漏,可却好似不想给封御清添堵一般,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渐少。

这种改变看似细微,可敏锐如封御清者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沈冶的回避让封御清心烦,因为心中一直堵住,以至于回到曾经无比熟悉的公主府,有春桃采苓相伴在身旁,她也同样因为沈冶失了眠。

“你打算与我一刀两断吗?”

忍无可忍之时,封御清质问沈冶道。

这话问得突然,沈冶微微愣了下,随后给出了答案,“不是。”

封御清被他的回答堵了嘴,气得直呼气,所幸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最后只狠狠甩上了自己的房门,“憋死你算了!”

沈冶知道她这是又生气了。

他不擅于表达情感,跟封御清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更是搭不上边,所以向来不喜欢解释自己的行为,比起被封御清理解,他更倾向于直接顺着封御清的心意去做事。

因此,在质问结束后的次日清晨,一束栀子花便出现在了封御清的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