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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她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摆,端坐好了,叶简缓缓走来,抱拳行礼,“安将军,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听说叶将军升了官,还被陛下赐予了云州境内,便宜行事的权利,云州可不比幽州,矿产丰富,虽在边境,百姓温饱得以保全。”
安昭月直勾勾地羡慕,不过若是让她换,她也是万万不肯的,毕竟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那是她愿意付出生命去守护的家园。
叶简抿唇笑道,“也要多亏了安将军当初的信件,否则,哪有我今日的地位。”
安昭月心中暗道,那你可确实要谢谢我,要知道上辈子你可是战死沙场,死的老惨了。
她面上点点头,“客气了,应当是我谢谢叶将军,守护住了幽州城。”
前世,若没有叶简的死,也没有越堡百姓的活,他用生命换取了时间,何足珍贵。
就凭这一点,安昭月就愿意相信他,将信件交到他手里,让他提早设防,坚持守堡,而不是疏散撤离。
叶简挠头,“是这样的……”
他不善应酬,说完这句话便不知要再说些什么。“安将军,某请你喝一杯?”
安昭月轻笑,“不必了,你初来京城,定然很忙,不若说说,此来为何,看在同袍之情,我愿照应你一二。”
叶简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指,“其实,是陛下让我向您请教一下安家的战术谋略,我以前从未镇守过边疆,一时间,也确实没有什么头绪。”
安昭月摆摆手,“这有什么,我和你说,边疆多是非,堡垒一定要……”
安昭月自己在边疆十年,跟着父亲耳濡目染之下,学了很多东西,她也希望叶简能够好好守好云州,便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简听得认真,才知世间道理之多,将军之路,也没有以前想象的那般潇洒疆场,肆意驰骋,内政也是一块硬骨头,好在云州的内政有矿山的存在,还算富裕。
两人聊得欢快,“今日阳光正好,不若切磋切磋武艺。”
叶简兴致勃勃起身,又觉失了礼数,补救作揖,“请。”
都是少年成名,风华绰约,两人打的有来有回,酣畅淋漓。
言离辰看着场上的两人,看到了叶简身上的云州令牌,心中一沉,皇帝要对安家动手了。
这位陛下,真是什么都想要,长生,钱财,权力,美人。言离辰冷冷一笑,可惜越是贪婪,越是什么也得不到。
安昭月手中长剑侧挽了个剑花,将剑式从横劈改成了前刺。叶简抽身回旋欲要挡下,却低估了安昭月的速度与力道,安昭月见叶简要挡,变刺为挑,将叶简的剑挑落在地。
两人的动作千变万化,但分出胜负也只是一瞬间,“娘子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叶简抱拳。
安昭月摇头,“叶郎君空有一身好功夫,实战还是太少,日后要留意敌方出的招式的虚假。”
“好,那位是齐世子吗?”叶简看向言离辰,言离辰见他们已分胜负。便走了过来。
“世子。”叶简行礼,面色复杂地看向言离辰,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言离辰,叶家战败,是言离辰入周为质的直接原因,但抛弃叶家的袁家,又是他的母家。
“你我都不再是齐国人,何须还遵循齐国的礼数。”言离辰意有所指,“我记得,叶家以重恩起家,恩情难以铜臭量,护你半生着紫裳。当年叶家先祖因一饭之恩投入袁氏家族,从此协助袁家平步青云,位列齐国三大家族。如今虽然没落,但香火未绝,牢记故事,或有东山再起之时。”
叶简冷笑,难不成,袁家弃了他们,他们还要继续为袁家效力吗,做梦。
重恩亦重仇,早晚有一天,他会让袁家后悔舍弃叶家。
“先祖欠下的恩情,早就还清了。”他淡淡开口。
言离辰好笑摇头,但没打算再解释什么,毕竟事情还未发生,说什么都是枉然,只希望他记住自己的话,在选择的时候,能想起这段谈话。
“阿姊,叶将军还有要事要忙,让他离开吧。”
“要事?”安昭月疑惑看向言离辰。
“确实,陛下命我十日内挑选一批十万周兵,然后南上云州。”叶简愁眉苦脸,叹息一声。
“十日,这也太短了。”安昭月灵机一动,“不若直接将中军和右军调去。”
“这怎么能行,京城安危如何保障。”叶简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安昭月竟然有如此大胆的行为。
“靠他们保卫京城,不若靠敌军全变成猪,再说,他们未沾鲜血,如何能成为精锐,我也会让安甲带领我的心腹,去帮你练军。”
“将军。”安甲大吃一惊。
“无事,云州幽州同气连枝,若能精兵配悍将,边境安矣。”安昭月叹息一声,前世就是因为云州先失手,导致父兄后无援军,成了一支孤军,才使得安家军被屠戮殆尽。
叶简感激地看向安昭月,以武为宗的大家,通常将家有武功,战阵,战术当做传家秘宝,安昭月却愿意如实相告,实在令人钦佩。
“这,你不怕我们超越你们吗?”
“不怕。”安昭月笑着擦拭手中的剑,“安家,从不是靠计谋赢得如今地位。”
“那是靠什么?”叶简好奇问道。
“靠手中剑,身上甲,踏燕马,人头挂。赫赫军功,那是我们的骄傲。”安昭月是自豪的,历代先祖,何不是身先士卒,一往无前换取了如今的富贵荣华。
“如此慷慨大度,当真令人佩服。”最起码在齐国,绝无仅有。
叶简不由自主地看向言离辰,齐国的朝堂不会允许一个弃子做太子,算算时间,齐国这时候正在召开大朝会,商议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