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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天明冷笑:“太皇太后,你以为最惨的结局,不过是让赵顼乖乖退位,拥立赵佣。
可是我偏不,我偏要取他性命,便要告诉你,这个大宋,不是你个人的,是天下百姓的大宋。
凭什么你们做错了事,就得大臣承担责任,凭什么我在边关苦战,你就能随意杀我儿子?
我告诉你,这天下,不一定就是你们皇家说了算。”
廖天明一字一句,让高涛涛心惊胆颤,她发抖的手,指着廖天明:“是我太纵容你们廖府了,如今你目中无人,连皇上都不放过。”
廖天明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高涛涛的手,阴笑道:“纵容廖府?你是怎么纵容的?
曾太上皇一薨逝,棺椁还没有盖上,你就吹枕边风,说是我母亲和柳大夫用药错误导致的。
你巴不得我廖府快点死啊,就算曾太上皇要护着我母亲和柳大夫的懿旨,你都不相信啊。
不是太上皇发病,我母亲坟头的草,只怕比这皇宫还高了吧。”
廖天明用力一甩,高涛涛倒在软榻上,廖天明接着说:“为了皇室的病,我母亲与柳大夫呕心沥血,花钱无数,到了你嘴里,就是陷害。
为了控制廖府和方府为皇家治病,你把我妹妹和小姨,都嫁给先帝。
你好有心机啊,也罢,我们廖府认命了,可是我妹妹成了皇后以后,先帝怎么对她的?
有事就不问青红皂白的废后,你太皇太后,为什么不出面阻止你的儿子?
你以为我们廖府稀罕皇家的地位权力吗,其实不,我们从来没有在意过,我承诺了曾太上皇,要辅佐太上皇,要辅佐皇家。
我们廖府做到了,大哥为了大宋,丢了性命,我不顾年迈,依然远赴辽国,我帮你大宋赶走了金兵,夺下了燕云十六州。
可你们皇室在干什么?你们在筹谋杀我儿子,哈哈哈,世上最悲痛的笑话,也不过如此啊。”
高涛涛看着廖天明一步一步走向她,害怕得全身发抖,此时的廖天明,就像红了眼的野兽,随时可以把高涛涛吃了。
廖天明蹲在高涛涛面前:“先帝,我那可悲的学生,他还以宋仁宗为自己的榜样,我呸,他配吗?
太皇太后,如果说我弑君,那么弑君的根源,都是你们自己。
给我一个月时间,等我回来不行吗?
我廖府不再是以前那个随你欺凌的廖府了,廖府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了。
宝慈殿待得太久了,你也该出去看看了,天下是会变的。”
高涛涛突然大声嘶吼起来:“廖天明,迟早我会杀了你。”
廖天明突然脸色一变,温柔起来,他一把拉起高涛涛,柔和的说:“好啊,我等你啊。
西夏五十大军,由苏乙掌控,八千铁骑,只认我廖府。
你现在执政,培养自己的势力,算一算,大概二十年,你就可以杀我了,只是太皇太后,你能不能活二十年啊。”
最温柔的表情,说最狠的话,高涛涛浑身打着冷颤。
廖天明扶着高涛涛坐下,自己也坐下,平静的说:“你立刻垂怜听政,我实现自己的承诺,辞官归隐,而且我廖府的子孙后代,都不会入朝为官。
你也不能杀我,我死了,金国,西夏,西域,交趾国,都会一窝蜂的进攻大宋,这块肥肉,他早就等急了。”
廖天明依然平静的说:“你去看看燕云十六州,金国侵入,满城都是女人孩子的尸体。
女子连一件衣服都没有,赤裸裸的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有些女子还有一口气,见到我们,哀求的说,给我一刀,求求你们了。
太皇太后,现实不像宝慈殿这么富丽堂皇,一旦我死了,那个躺在大街上,祈求别人给她一刀的女子,也许会是你。
听话,别较劲了,明日就上朝,还有一大堆政事等着你处理呢。”
说完,廖天明站起来,疲惫的行礼:“节哀,保重,我相信有你的执政能力,朝堂会有一番新的景象。”
说完,廖天明转身出宫,高涛涛看着廖天明的背影,泣不成声,她不知道应该怨恨谁了,也许是廖天明,也许是儿子,也许是自己。
这一切悲剧的造成,每个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廖天明刚刚离开宝慈殿,止萝飞一般的进殿了,大殿里,一片狼藉,太皇太后无助的哭泣着。
止萝赶紧上前:“娘娘,您没事吧。”
高涛涛无力的看着止萝:“去叫御膳房准备膳食,我要吃饭。”
多天不进食,突然要吃饭,是好事啊。
止萝连忙吩咐宫女去御膳房。高涛涛又说:“放水,我要沐浴。”
廖天明说得对,这大宋的天下,还得她出面,总不能毁在自己手里吧,然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呢?
廖天明害死先帝,掌控朝堂,可他终究没有自立为王,而且他愿意退隐,也是最坏的局面里,最好的结局了。
廖天明刚刚出了宝慈殿,就被粱淮吉拦着了:“廖大人,皇太后有请。”
廖天明点点头,努力的调整情绪,要不能把不好的一面,展现给跳跳看。
跳跳依然居住在承乾殿,她早就准备了糕点,焦急的等待着廖天明。
粱淮吉等着廖天明进来,顾不上行礼,跳跳拉住天明,温和的说:“哥哥,他不在了,这些虚礼也不需要了,请坐。”
廖天明坐下,跳跳给他倒满茶:“哥哥,你是去了宝慈殿吗?你们是不是吵起来了?”
廖天明微微一笑:“我比她自己还了解她。不刺激一下,还会躲在宝慈殿较劲呢,放心吧,明日就会去早朝的。”
跳跳不安的问:“哥哥,你真的要退隐吗?”
廖天明温柔的看着跳跳:“大哥走了,你在皇宫,廖府总要有人陪伴爹娘吧。
他们年纪大了,操了一辈子心,廖府在京城名声显赫,可是爹娘没有过一天的安静日子。
我准备去李家村买一块地,建一座别苑,以后爹娘就在李家村养老。”
跳跳不解的问:“为何去李家村?”
天明笑笑:“你别忘记,娘的亲弟弟李青睿,就在李家村,而且悠芝外祖母,也是要回李家村的,一家人住在一起,热闹呗。”
跳跳点点头:“也是,只要与悠芝外祖母在一起,她们就有说不完的话。”
廖天明看着跳跳道:“妹妹,磊磊还在宫里当值,虽然没有权力,可是也能与你常见面。
哥哥不在朝堂,可是朝堂上有蔡攸,有韩彦,苏澈应该也会返京了。
他们都会帮助皇上的,你也无需担忧。”
跳跳温柔的笑笑:“我不担忧,苏乙手里有大军,太皇太后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只是哥哥,你辞官了,就不能随意进宫了,我想见你,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