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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马车上，蔡攸看着红光满面的丹琼，笑着问：“见了皇太后，心情好了？”
丹琼撒娇的挽着蔡攸的胳膊：“我姨奶奶是廖府的老人，在廖府干了一辈子，连姓都姓廖。
当年小姐要进宫，老夫人挑选丫鬟，姨奶奶就把我介绍给了老夫人。
我跟随小姐出嫁之前，在廖府待了几个月，廖府的人，真的不一样，他们对下人都很和善。
我姨奶奶以前照顾老夫人，老夫人把她当娘一样对待。
我去给小姐做丫鬟，老夫人问我，跟着小姐，是要卖身的，以后生死都是廖府的人，你愿意不？
我舍不得爹娘，没有回答。姨奶奶一口给我答应下来了。
我爹娘也是舍不得卖掉我，姨奶奶做了很多工作，说，卖给别人家，我是一万个不同意，卖给廖家，是琼儿最好的出路，不然呆在乡下，找个乡野莽夫嫁了，有什么意思？”
丹琼沉浸在回忆中：“卖给廖府以后，我便没有离开过小姐，在王府，小姐很开心，王爷护着她，爱着她。
但是也有不开心的，王爷是皇子，要不停的纳妾，小姐伤心得哭。
谁知后来，小姐做了皇后，我也成了大宫女，老爷，你知道吗，小姐没有太多喜悦，我可高兴了。
我爹娘老有面子了，当地大地主，给我爹娘送了好大的宅子，还要我哥哥弟弟去衙门做衙门侍卫。
当然，宅子是收了，衙门没有去，爹说万一被人利用了，对不起廖府。
就这样，我跟着小姐，跟了十几年，宫里规矩多，小姐吃饭，我们站着伺候，但是每次好吃的，小姐特意提醒我，丹琼啊，这盘菜不错，赐给你。
那盘菜不错啊，赐给你。老爷，你不知道，宫里所有好吃的，我全都吃过。”
本是开心的事，说着说着，丹琼眼泪出来了，这辈子能碰到小姐，她丹琼何其幸运啊。
蔡攸帮丹琼擦了眼泪：“你是幸运的，我也是幸运的。”
丹琼接着说：“其实我与老爷的事，不是小姐撮合，我可没有这个勇气，你是朝廷命官，我一个宫女，哪里配得上？”
蔡攸揽住丹琼：“当时我的情况，人家姑娘见了，都要躲得远远的，是你不嫌弃我。”
丹琼依偎在蔡攸怀里：“八年没有见到小姐了，今天午膳，我和小姐，还有梁大人，三人在内室，悄悄的吃了一大桌菜。
就连梁大人，那么谨慎的人，也跟着我们蹲坐在地上吃。
老爷，你知道那种松弛的感觉吗？
小姐以前是没有规矩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到了宫里，逼着端起架子，那可是累啊。你就说，我见到小姐，心情好不好？”
蔡攸宠溺的笑：“跟我和廖兄在一起的感觉相似。”
说起天明，丹琼脸色一变：“老爷，你与二少爷，也太亲密了，眼神中有暧昧的光，以后不许这样，我会吃醋的。”
蔡攸哈哈一笑：“是知己的眼光。跟你和皇太后一样，那你去陪皇太后吃饭，把我丢在膳食堂，我都没有生气呢。”
丹琼眼神一转：“好啦，好啦，以后你得注意一些。老爷，今日小姐说，让行儿去皇宫伴读，我没有答应，得你拿主意啊。”
蔡攸大喜：“真的吗？当然好啊，宫里的老师都是大学士，蔡行一定有所建树的。”
丹琼也高兴：“小姐说了，我可以借着探望儿子的名义，经常去宫里陪她。”
等待八年，一切都值得了。
蔡攸拍打着丹琼，丹琼脸上都是笑容，突然想起什么，坐起来：“老爷，小姐还提起来玲玲的婚事。”
蔡攸脸色微暗：“玲玲是自己把自己封闭了，她的婚事，只怕有点难。”
玲玲也读了不少书，诗琴书画虽然不精通，但也都学过。
如果让他下嫁给街头百姓，蔡攸是不愿意的。
可是稍微有点成就的，也不会娶蔡玲玲啊，额头上那一个奴字，是一辈子的耻辱。
蔡攸曾想过在秀才中选一个憨厚的，可蔡玲玲不同意，她说：“学子清高，就算同意，也不会真心对我，不过是看着哥哥的地位，想走偏门而已。妹妹不嫁人，守着行儿，馨儿，不是挺好的吗。”
见妹妹意志坚定，蔡攸也只好作罢。
丹琼若有所思道：“老爷，一直跟在身边的那个侍卫叫什么来着？”
蔡攸想了想说：“张华吗？”
丹琼摇头：“不是，张华我熟悉的啊，就是不太说话，但是干活很仔细的那个。”
蔡攸想了半天：“是不是向平？”
向平，丹琼念着，说道：“老爷，向平经常去找玲玲，送些什么丝线啊，布头啊。”
蔡攸点头：“是啊，他说是玲玲让他帮忙买的，玲玲自己不好出门。”
丹琼看着蔡攸道：“老爷，你说他们会不会有私情？”
蔡攸愣住了：“这。。。夫人啊，我哪里懂啊，要不你去问问玲玲？”
丹琼精神来了：“老爷，我去问玲玲，你去问向平，你就这么说。。。。。”
听着听着，蔡攸笑起来：“你真是机灵鬼。”
丹琼诡秘一笑：“诈一诈他们，如果真有情，我看他们俩挺好的。”
回到家，丹琼也没有休息，着急慌忙的去找蔡玲玲。
蔡玲玲的闺房没有人，一问，才知道在厨房。
丹琼对这个小姑子，真是心疼得很，自己嫁过来以后，她照顾月子，带两个孩子，比她这个亲娘都上心。
府里任何事，不用丹琼吩咐，料理得干干净净，蔡母最后两年时间里，人已经痴呆了，拉屎拉尿都在裤子里，也是蔡玲玲一人照顾的。
丹琼经常感叹，一个娘生的，怎么与蔡楚楚相差那么大呢？
丹琼急匆匆来到厨房，蔡玲玲正在给蔡行和蔡馨做酒糟糯米丸子。
丹琼拉起蔡玲玲说：“我们好歹也是宰相府了，家里又不是没有下人，孩子们要吃什么，让下人去做啊。”
蔡玲玲挣脱丹琼：“嫂子，他们喜欢吃我做的。而且我也没事，煮几个丸子，怎么就惹着你啦。”
丹琼叹口气：“你对两个孩子太好了，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后娘。
玲玲，是这样的，你哥哥身边有个侍卫，叫什么来着，向平，对，向平，老爷给他指了一门婚事，让我绣一床被子，当作贺礼。
这不，我也绣不好，就找你来了。”
丹琼一边说，一边看蔡玲玲的脸色。
蔡玲玲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翻弄着锅里的甜酒丸子，说：“嫂嫂把被面送来，我绣就是。”
丹琼失望极了，好像他们真的没有感情啊，难道我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