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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青莲还在月子里,不能出门,廖靖一大早就带着天明,准备了一大车礼物,要去探望陈父陈母,再顺便把天鑫接回来住几天。
正准备出发,廖靖的马车被宫里来的小太监挡住了,廖靖没好气的问:“你们干什么啊?大过年的,不在家伺候主子,来廖府有事?”
太监上前行礼:“廖老爷,奴才是奉了主子之命,前来接廖公子回宫的。”什么?年都没有过完,你们就急匆匆来接我儿子?廖靖没好气的一挥手:“过完十五再说。”
小太监哭丧着脸:“廖老爷,殿下说了,您亲口讲的,过了年就让廖公子回宫的,殿下昨天没有来接,已经是给了面子了。”廖靖气得团团转:“你们。。。。欺负人,是吧。”
天明一见,慌忙下车,拉着廖靖说:“爹,我在家里休养大半年了,身体早就痊愈了,要不我还是早点回宫去陪太子吧,他其实。。。也挺孤独的。。。”看着懂事的儿子,廖靖更气:“可是,跳跳的满月酒在初九,你也不参加吗?”
天明安抚道:“我请假回来,怎么能?爹,其实我也想殿下了,他身边就两个最亲近的人,一个是小喜子,一个是我,小喜子死了,殿下应该也很伤心,我要是再不回去,有点太做作了。”
廖靖眉毛一挑,声音小了一点:“哪里是做作?命都快丢了,休养半年,也不多啊。你去跟你娘打声招呼再回宫吧。”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傻儿子自己愿意啊,廖靖叹气的摇摇头。
听说天明要提前回宫,青莲硬从床上爬起来,喊:“小九,你去准备一点吃食,带给殿下尝尝,宫里的东西,看着漂亮,其实没有我们繁楼的好吃。”
又拿出一万两银票,塞给天明:“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有钱就好办事,你拿着,家里不缺钱,平时太监宫女记得打点一些,千万不要小气。”天明笑着接过银票:“谢谢娘,本应该我赚钱养您和爹,却还要花家里的钱。”
青莲责怪的白了一眼天明:“你小小年纪,去哪里赚钱?天明,你有才华,有本事,廖府是留不住你的,以后肯定也是有作为的人,赚钱的俗事,就留给爹和娘。”
天明笑了:“要说赚钱的本事,爹不如娘。”青莲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有了女馆,廖靖赚钱确实差一点啊。
惠香拿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眼睛都红了,嘱咐着:“这是娘给你做的新衣,你都带着。”天明推辞道:“惠香娘,宫里有穿不完的衣服,我就不带了。”
惠香不高兴了:“宫里是宫里的,这些衣服,都是娘亲手缝制的,比宫里的暖和。”天明甚是为难,自己去宫里,是伴读,吃穿用度,跟太子一样,如果再带一堆衣服,不是让人觉得皇家小气吗,连衣服都要自己带,再说了,谁家的衣服,还能比皇家的好?
青莲打开惠香的包裹,挑了一件清绿色长款鹅绒棉袄,说:“天明,这件鹅绒棉衣,是你娘亲自找的鹅毛,一遍一遍的洗,一遍一遍的晒,好几个月才做了这么一件袄子,里面还有上好的狐狸毛,可暖和了,你带着,带一件也有一个念想。”天明听了青莲的话,这才接过棉袄。
收拾妥当了,天明对惠香说:“娘,我回宫以后,你就搬到自己院子去吧,等我出宫了,再去看你。”惠香连连点头:“好,我知道的,你在宫里好好的,有危险的事,不要去抢风头,娘不要名不要利,只要你好好的。”天明笑笑,给两位母亲行礼,又给廖靖行礼,这才跟着太监回宫去了。
廖靖看着脚步沉稳的儿子,叹道:“孩子都长大了,都要飞咯。幸亏我还有跳跳陪着。”青莲调笑道:“等跳跳出嫁的时候,只怕你还伤心一些。”
廖靖两眼一瞪:“方青莲,你非得说这么扫兴的话吗?跳跳还没满月,你就说出嫁的事,你是故意的吗?”青莲抿嘴一笑,扭头对惠香说:“要不,你过了十五再搬吧,要是你有什么困难,来跟我说,千万不要麻烦天明。”惠香笑着行礼:“谢谢你,青莲。”
廖靖不愿意了:“马上就搬,不是因为儿子,她想进我廖府的门都难,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还蹬鼻子上脸了。”惠香的笑意马上消失了,忙对南乔说:“我们去收拾东西吧。”
青莲看着怒气冲冲的廖靖:“你。。。好人都做了大半年了,这几天都等不了?”廖靖脸色难看,瞪了一眼青莲,对刘岩说:“走,给我岳父送礼去。”被宫里的太监一闹,还不知道能不能赶上陈家的中午饭呢。
天明远远的看见承乾殿门口,宗实焦急的走来走去。天明眼睛一热,他在等我,大半年了,虽然我的伤情情况一直都会往宫里送,他应该还是很担心吧。
天明快步走上前,对宗实行礼:“殿下。。。。”宗实扭头一看,满眼都是光:“天明,你回来了,我生怕你爹娘不同意呢。”说着扶起天明,左看看,右看看,确保身体无恙以后,开心的拉着天明进殿:“我想死你了,父皇也跟你爹开过口,希望你早点进宫,被你爹骂回来了。”
天明憨憨笑着,跟在宗实身后:“刚刚我爹还骂小太监呢,我也想殿下了,执意要回宫,他们也没有办法了。”走进内殿,一股暖气扑来,宫女上前取下宗实和天明身上的披肩,又泡来了上好的茶水。
宗实拉着天明在茶室的凳子上坐下,宗实殷勤的说:“天明,喝茶,我好怕你父母一生气,不让你进宫伴读了。”天明笑着摇头:“我进宫伴读,是皇上定下了的,我爹娘再强势,也不能不听皇命吧,只是这次,他们真的吓坏了。。。”
宗实点点头,接过话:“我也吓坏了,我以为你活不过来了。。。天明,救命之恩大于天,一句谢谢表达不了我的心情,以后你就是我兄弟。”
天明忙跪下,行礼说:“殿下,不可,您是我主子,护着您是应该的。您是君,我是臣,不可说兄弟之话。臣承受不起啊。”宗实扶起天明,真诚的说:
“天明,我们也不是糊涂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不过是一个义子,如果叛乱中死了,皇室中,还有那么多男丁,多我不多,少我不少,大不了再重新选一个进宫来。叛乱当日,所有人都担心皇上的安危,只有你和小喜子担心我的安危,不是你们,我早就死了,天明,明面上我们说君臣,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