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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赵宗实喝完药,柳絮又给他把了脉,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便告退了。柳絮顺道去了一趟坤宁殿,先帝过世以后,皇太后应该也很孤寂吧。
太后见到柳絮,仿佛见到了先帝,她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柳大夫,来,来,坐下说话。”
柳絮坐下,心疼的抓着太后的手,开始给她把脉。
皇太后笑道:“太医看过了,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忧虑过多,让我放宽心调养。”
柳絮松开手,说:“是的,太医说得很对,太后,您要保重身体啊。”
太后惭愧的对柳絮说:“都是我不好,先帝的密诏我迟迟不拿出来,是怕对皇上有影响,我一直在想其他办法给你们洗刷冤屈,可是都无济于事。
万不得已,我才拿出密诏,没有想到,诱发了皇上的狂躁症。”
柳絮不解的问:“为何皇上要揪着我和青莲不放?以前我与他也是很少打交道的,并没有得罪他们啊。”
皇太后叹了一口气:“与宗实无关,都是高涛涛作怪。你们去西夏采药,遇到的杀手就是高家派去的,还有青莲与先帝的流言蜚语,以及白杏说的那些话,都是高涛涛安排的。
宗实没有主见,他听信了高涛涛的话,所以才相信是你们害死了先帝。”
柳絮更是不解:“她都已经是太子妃了,为何要那么做?”
皇太后看看柳絮说:“因为先帝已经查到了高家,高涛涛想尽一切办法让先帝发病,她害怕先帝整治高家。
只是高涛涛不知道,先帝要是想治罪,早就治罪了,为了社稷稳定,先帝把一切都忍下来了。然而,他的宽仁并没有换来高涛涛的良知。”
柳絮很是惊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先帝会给太后留下这么一份密诏,也是为了避免后期局面不可控。
皇太后继续说:“宗实发病,她的儿子也会有可能遗传,柳大夫,你和青莲暂时不会有危险了,可是高家城府太深,你们还是要小心啊。
我手里有密诏,可我毕竟只是一个女子,大臣不同意的话,废帝也是难上加难,能护得了你们一时,护不了一世啊。”
柳絮起身行礼:“太后,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也感谢您的肺腑之言,柳絮一定会谨慎的。”
皇太后拉着柳絮坐下:“不要行礼,这是先帝嘱咐,我应该做的。
柳大夫,看到你,我好像看到了先帝,你总是那么冷静的给他扎针,按摩,喂药,往事历历在目,可是再也没有他了。”
太后的一番话,勾起了柳絮对赵祯的思念:“是啊,先帝总是那么温和,那么儒雅,太后,先人已去,您要珍重自己,以后柳絮进宫,就来陪您说说话。”
太后点点头:“好,好,幸亏还有董和和冒则陪着我,不然日子就难过了。”
物是人非,一样的皇宫,只因为主人变了,什么都变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和牵挂,犹如冷冰冰的冰窖。
柳絮又去了别苑,她想看看苗娘子,那个老爷爱了一生的女子。
别苑虽然也在宫里,可是地处非常偏僻,而且靠着后山,地面很是潮湿。
柳絮推开大门,只见一个扫地的宫女问:“干什么?”
柳絮忙从衣袖里拿出一些碎银,递给小宫女:“姑娘,我找苗娘子,您能帮我指个路吗?”
别苑是最没有油水的,今天有人送钱来,宫女自然高兴得很:“您跟我来,我带您去。”
别苑是一个很大的院落,先帝生前的妃子,全部都住在这里。还有一些先祖的妃子,也住在这里。
宫女带着柳絮走到一个比较干爽的院落前,说:“这就是苗娘子的住所,您进去吧。”
柳絮连连道谢。此处应该是别苑里最干净宽敞的院子了,柳絮悬着的心,也算落地了。
推开院子,都是陌生的太监和宫女,以前伺候苗娘子的下人,都伺候公主皇子去了。
走进内屋,柳絮听到了木鱼的声音,顺着声音而去,苗娘子静静的坐在佛团上,闭着眼敲着木鱼,嘴里念着什么。柳絮轻声的喊:“娘娘。。。”
苗娘子一愣,扭过头,立马起身:“柳絮?你没事了?”
看来苗娘子确实是不关心宫里事了,自己无罪释放这么大的八卦,她都不知道。
宫女上茶,两人坐下,柳絮小心翼翼的说:“今天来宫里给皇上把脉,所以顺道来看看您,您还好吗?”
苗娘子面无表情:“自从徽柔生病以后,我就没有好过,度日如年,每天都在担心她发病。
我的儿子薨了,女儿病了,你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柳絮语塞了,只能劝道:“徽柔现在很好,您就算是为了她,也要好好活着。”
苗娘子苦笑着:“你总是说很好,先帝也很好,还不是突然薨逝了?
最后都不愿意见我一面。我这一生,以为什么都看透了,其实什么也没有看透。”
柳絮突然发现,劝人好难啊,我自己差点脑袋都掉了,都没有她们这么沮丧,为何你们锦衣玉食,还是如此不满足呢?
罢了,罢了,既然你走不出来,那就困在其中吧,柳絮起身告辞:
“我会去看望徽柔的,虽然有些事情无能为力,但是我会尽力,您保重。”
苗娘子微笑着,也没有挽留。柳絮才走到院子里,就听见了苗娘子的木鱼声,佛不能度人,唯有自己才度自己啊。
柳絮思绪很复杂,高涛涛,她真的会放过我和青莲吗?复杂的人心啊,比狂躁症还难治疗。
回到家,方云衣已经做好了饭,等着柳絮了。柳絮看着一桌菜,惊奇的问道:“老爷,都是你做的?”
方妈妈笑嘻嘻的说:“都是老爷做的,说平日太忙了,总是忽略了你们,说以后要经常做饭给你们吃呢。”
闹闹伸手抓了一块炙烤羊肉放嘴里:“那晚在皇宫,跳跳就做了炙烤羊肉,好香啊,我硬是没敢吃一块。”
方云衣笑着打了一下闹闹:“你是命大,碰到了大皇子,要是碰到皇后,你还有命吗?”
柳絮拿起筷子,也吃了一块羊肉:“跳跳也是胆大包天的,你们两个女孩子,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闹闹,我告诉你啊,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一起跟着方妈妈绣花,做针线活。”
闹闹瞪大眼睛看着柳絮:“娘,真的吗?只要您愿意,我肯定愿意,我要看看京城第一女大夫怎么绣花的,哈哈。。”
方云衣幸福的看着母女俩闹着,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