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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现在只剩下了孤儿寡母,言爸爸又是独子,家里老人早都过世了,在村里也没说得上话的人。
言妈妈是传统的农村女人,权衡了一下,觉得老人们说得对,为了女儿,她忍下了这口气,请了村里几个说话有分量的人,花钱请那些家属吃饭,席上不断道歉,给每家打了两万块钱的欠条,约定当做赔偿,这件事才算揭了过去。
一人两万,六个人十二万,这就像天文数字一样,能把人压垮。奈何那些家属咬死不松口,让原本就有些拮据的言家,顿时更加一贫如洗了。
以至于言又声回到家,看见家里就和雪洞一样,空空如也。
她听着眼眶通红的妈妈说了爸爸去世的消息。
听明白事情的始末,她二话不说,丢下书包,冲到厨房拿起家里唯一还算值钱的菜刀就往外冲。
吓得她妈妈赶紧去拉她,“团团,你去干什么?”
言又声眼眶通红,几乎要把牙咬碎,“我去跟那群人讲理!”
她妈妈吓得把她抱得更紧了,哭道,“你是女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跟人说?团团,乖,听话啊,把手里的菜刀放下。”
言又声觉得天灵盖上有一团火,不断燃烧。
但对着妈妈的泪眼,她放下了刀。
言妈妈扑过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哭道,“团团,你好好读书,别操心这些,钱的事,妈妈会想办法的,知道吗?”
言又声听不进这些话,她只知疼爱自己的爸爸去世了。
这么多年,她爸爸去卖东西顺便搭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收钱,她不相信那群家属不知道。
她爸爸为人憨厚,就是有点好面子,这些年白贴了多少东西给那些人,她不信那群人不知道。
为什么做了好事,到头来却没有好结果?
内心的恨意让她磨破了嘴里的血肉。
季舒回到家,在正堂做作业,也听到她爸爸和那个阿姨小声讨论这件事。
那个女人说,“言秉不像是贪图小便宜的人吧?他们家也帮了咱们不少忙,听说他家要赔每人两万块钱,这不是敲诈吗,咱们要不要帮忙给点?”
她爸爸说,“那些人都是本村人惹不起的,家里有人撑腰呢,咱家也不是开善堂的,往后我们要是生了儿子,养他也是一大笔钱。”
“那言家……”
“言秉葬礼我随了一百块钱的礼,咱们这算是够讲情分的了。”
……
季舒没有听完他们的对话,只是满心想,言又声爸爸去世了,她该多伤心?
一想到言又声哭的样子,她顿时没了写作业的心思,丢下笔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