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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谢？”
沈亦言手把着方向盘，在宋瑾看不见的另一边，青筋凸起，似在忍耐着什么。
“宋医生的道谢方式，太乏味了。”
宋瑾的心猛然一落。
他以为她这次，是为了那档子事吗？
“我今天没那兴致。”
沈亦言解开车门锁，低头看了看腕表，又扫了眼右侧后视镜。
“自己打车回去。”
逐客令已经下得如此明显，宋瑾毕竟不是厚脸皮的人，拉开车门，下了地。
迈巴赫瞬间扬长而去，一刻都没有留恋。
宋瑾站在原地弥留，手指磨砂着手机，许久，拨通了张宇的电话。
“宋医生？”
张宇很惊讶。
上次送宋瑾回家，他和她在车上聊得还算投缘，互相留了电话。
但没想到，宋瑾真会主动打给他。
“张助理。”
宋瑾淡声问道：
“方便告诉我沈总住在哪儿吗？”
……
后视镜里，宋瑾站在街边，独自一人，有些零丁。
沈亦言黯了黯眸色，踩下油门，加快车速。
直到看不见她，才停下来。
他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大滴落下，浑身被凉意浸透，想独自将车开回去，根本不可能。
但眼下，再萧索狼狈，他也不能再拉她下水。
张宇赶来的时候，沈亦言站在路灯下抽烟。
烟雾缭绕，从指间腾升。
沈亦言没看他，直接上了车。
张宇心思细腻，一下就察觉不对劲，一言不发地开车送沈亦言回去。
开到一半，张宇突然想起宋瑾给他打电话的事，开口道：“沈总，宋医生她……”
“别提她。”
沈亦言冷冰冰地打断他。
张宇心一颤，立刻闭上嘴。
他在沈亦言手下干了快五年，对沈亦言的脾气，多少了解一些。
沈亦言不爱动怒，即使是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时，也总是风轻云淡，温润地含着笑。
真遇到生气的事，也是动手先于动嘴，行动解决。
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周身散发出无以复加的冷意，气势凌冽到几乎快将人吞没。
……
张宇这一路，开得战战兢兢，一小时才到沈亦言的别墅。
别墅安保森严，除非业主打过招呼，一般人进不去。
张宇把车停在了门口。
沈亦言这会儿紧闭着眼，衬衣凌乱，紧靠在窗边。
接近一米九的体形，仔细看起来，像是在往座椅深处缩。
张宇急促地看向四周，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终于松了口气。
“沈总，到了。”
沈亦言缓缓睁眼，听见车门开关的声音，紧接着，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
额头随即被微凉的手掌贴上。
沈亦言身体一震，靠着车窗没有动弹。
宋瑾半个身子探进车里，拧起眉，困惑地喃喃：“没发烧啊……”
额头触感微妙漂浮，沈亦言别开头，拨开宋瑾的手：“别碰我。”
宋瑾手掌下移，食指指尖突然挑起他的下巴，认真地看着他，问：
“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