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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瑾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鼻腔堵塞住,不怎么通气。
沈亦言是在她给他系领带的时候发现她感冒的,他吻着她,听她发出轻哼,不似平常撩人,有些闷闷的。
他手背探上她的额头,停了一会儿,又找出体温计给量了下。
三十七度五,低烧。
再低头看她时,她脸颊红通通的,双眸迷蒙,少了往日的干练,倒是多了几分仿佛不谙世事的可爱。
沈亦言估计她是昨天在山里受了凉,便给张宇那边去了电话,让取消今天的董事会,自己则是又把宋瑾抱回床上,让她好好休息。
宋瑾缩在被窝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是这梦做得不太安宁。
梦里的她和一个小男孩面对面站着,她看不清男孩的脸,只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男孩一直盯着。
那眼神阴郁又冷漠,完全不像是一个小男孩该有的目光。
再睁开眼时,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宋瑾出神地躺在床上,她很久没有做过关于小时候的梦了,十年前那桩案子发生后,她生了一场大病,很多关于青春年少的记忆都变得模糊。
她曾试着找回它们,因为宋瑾直觉,那些缺失的记忆或许和妹妹的死有关,只是一直一无所获。
门在这时被推开,宋瑾侧头看过去,沈亦言端了一碗粥进来。
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端起碗,拿过旁边的小银勺,看架势,是要亲自喂她。
宋瑾没拒绝,她肚子也有些饿,便就着沈亦言的动作喝了下去,一碗粥没一会儿便见了底。
见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沈亦言轻笑了一声,起身离开房间,两分钟直接把煮粥的锅给端了上来。
“……”
“有胃口就多吃点,我特意煮的,也不枉我一片心意。”他笑着看她。
宋瑾听见是他亲自煮的,心里柔软了几分,还真又多喝了一碗。
沈亦言又下楼把碗洗了。
宋瑾半靠在床上,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来的肚皮,不禁再次感慨沈亦言“贤惠又居家”的优良品质。
沈亦言洗完碗再上来时,便直接当着她的面开始解衬衣纽扣。
他左手伤好了些,能使上力,但动作却很慢,宋瑾扫了他一眼,从床上下来替他解纽扣。
他愣了愣,微低下头,鼻尖和她发丝掠过,“你生病了,就别故意招我。”
不然他忍不住,耽误她恢复身体。
宋瑾闻言,碰上他衬衣扣的手指顿了顿,又很快继续往下,来到他腹部下方。
擦枪走火之际,楼下门铃突然响了。
宋瑾立刻缩回手,门铃急促,像一声声警铃,提醒着她此时此刻不合时宜的举动。
沈亦言下楼开了门,姬清水站在门口,满脸关心。
“羽毛说你手受伤了,怎么没告诉我?”姬清水扫过他垂着的左手,倾身想碰,却被沈亦言躲开。
“你怎么来了?”他语气没有一点温度,显然是并不欢迎她的到来。
姬清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亦言。
他穿着黑色西裤,衬衣微敞,胸口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较平常男人白皙的皮肤上都是触目惊心的吻印。
直到楼梯一阵脚步声响起,她才突然趁他不注意之时,抱住他的腰放软声音说道:“羽毛说你上次回沈家和沈董大吵了一架,因为和我订婚的事。”
姬清水头抵在沈亦言胸口,越过他的肩膀,看见宋瑾微红着脸站在他身后。
她垂下眸,语气里带了哭腔:“我现在才知道,对不起。”
沈亦言眉头蹙起,他一听姬清水说这种话,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果然一晃眼,宋瑾已经走到了门口。
因着感冒的缘故,她侧脸还有因低烧泛红的余韵,眼神也较以往柔软。
她并没有看他,只是迅速拉开门,提步消失在门口。
沈亦言眼底动容,再看向姬清水时,却是一片冰。
“我记得我说过,再越界一次,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他扫过她的双眼,没什么情绪地说道,“上次在医院,你已经说了多余的话。”
姬清水脸色难看了几分,但很快又弯出笑,“亦言,你和宋医生走太近,我这个未婚妻装得再好,也不一定能瞒过沈董的火眼金睛呢。”
沈亦言冰冷的脸勾出笑,笑意却没有到眼底,“你以为你是无可替代的?”
姬清水愣住。
她心里的确有这方面的念头,虽然说不上多笃定,但沈亦言既然时隔两年再次选择她在他身边,即使只是一个替身,那她终归是有所不同的。
“清水。”
沈亦言突然淡淡叫着她名字。
姬清水心中微动,忍住泪意,她已经很久没听他叫她的名字了。
沈亦言:“我把你留在身边,从来都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是为了对抗家里那老头子。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姬清水轻咬唇,低头不语。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风险,毕竟沈家那边的人,都不好对付。所以尽可能允诺你物质上的条件,包括你父亲的心脏病,我也在尽力帮忙。”
沈亦言语调不急不缓,可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姬清水越听心越冷。
“但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忘记自己的身份,做不该做的事,想不该想的人。”
姬清水听出沈亦言的话意,拉住他的衣角恳求道:“亦言,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没有以后了。”
沈亦言撇开她的手,神情淡漠。
“只是一个宋瑾,就让你乱了阵脚,随意行动,再往后的路会更难走,你没有能力走下去。”
他当初选择姬清水留在身边,也是看中她游走在豪门贵族间游刃有余的能力。
一个女人在身边留久了,沈亦言自然是能察觉到她什么心思。
他不戳破她,不过是为了给她留一个体面,也是看在她能力出众,毕竟培养了这么久,再找下一个,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他不能容忍任何的不可控因素留在自己身边。
“你父亲的病我会继续安排医生治疗,但你以后都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