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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子无礼,失仁慈之心,妄为其父之子。”
门口处,谢凌云停下脚步,缓慢回头朝着王文涛看去,目光如刀,摄人心魄的寒光让王文涛不由的神色一变。
谢宏正是什么样的人,身为人子谢凌云则会不知。谢宏正为人公正,但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妇人之仁。
漠阳邑只有一千多人,五万具尸体根本没有时间处理,这本就是谢凌云没有办法的办法,王文涛怎么指责谢凌云,谢凌云都认,但王文涛此言触碰谢凌云的逆鳞。
“王大人如此仁慈,本将在大战结束之后,自当请杨大人上奏朝堂,奏请王大人深入雪原宣扬儒家教化。”
李东辰看着谢凌云目光很是诧异,从见面到现在,在他的认知中谢凌云都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没想到言辞如此锋利。
去雪原深处宣扬教化,那不就是去送死,刚刚历经大战,双方仇深似海,这个时候一个夏人官员进入雪原,其结果可想而知。
自家这位守将大人真是杀人诛心,而且丝毫不给对方留任何的退路。
谢凌云不知道李东辰内心活动,只是转身朝前走一步:“怎么王大人不敢去实现儒家崇高的理念,君子取义,王大人这是有违圣人教导啊!”
王文涛此时脸色铁青,双手颤抖,他明白谢凌云这是要自己颜面扫地。
他拿谢凌云父亲说事,人家谢凌云拿圣人教导说事,谢凌云最多的一个逆子之名,但他一旦拒绝就是自绝儒道。
“王大人,心存仁慈没有错,你我只是认知不同,但最好不要当别人的刀子,我谢凌云自京城而出到现在见过太多暗中刺来的刀子。”
谢凌云此言一出,王文涛目光深处闪过一丝恐惧之色,随即强行把这一丝恐惧压下,他知道不能显露出来,一旦显露他必死。
此番大战谢凌云已经获得头功,就算是各方压制,那也最多就是假装看不见,但不能过分压迫。
看着王文涛神色变化,谢凌云心中暗骂一声愚蠢,然后转身离去。
“王大人可否交接?”
李东辰开口询问,丝毫没有理会王文涛铁青的脸色。
“交接!”
王文涛语气僵硬的说道,心中也是顿时感到一阵恐惧。
他自己身在局中而不自知,现在经过谢凌云这一番敲打,瞬间心中想通其中关键。
这一次大战本就是一为缓解朝堂矛盾,二为解决边患。
谢宏正一案本就漏洞颇多,而且谢宏正在士林之中名望颇高,此番谢凌云大战未起以占首功。
朝堂之上本就在刻意淡漠谢凌云的存在,在这个时候自己和谢凌云闹事,必定有人会刻意把事情放大,到时候朝堂就不得不把谢宏正的案子摆在明面上。
一想到要是彻查谢宏正的案子会到来的后果,王文涛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王大人这是各种杂物的账册。”
王文涛的一举一动都在李东辰眼中,但李东辰好似没有看见一样,直接把账册放在王文涛面前。
他是把万事万物当做书读,但他最大的好处就是明白对错,明白利弊。
保持仁慈之心不错,但却千万不能再仁慈之心中掺杂私心,不然就会落得现在王文涛的下场。
任何人身居朝堂,一步踏出可没有回头路,不管接下来王文涛怎样选择,最终都不会逃出被牺牲的结局。
李东辰看着王文涛没有理会自己,只是摇头一笑,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人生啊!
且停且忘且随风,且行且看且从容。
读万卷书又能怎样?不能压制自己内心的欲望,终究还是会行差就错。
府库那边,谢凌云直接坐到杨老头对面,小婉音端起酒壶给谢凌云倒酒,目光还好奇的朝着大堂中偷瞄。
“应该再狠一点。”
杨老头端着酒杯,笑着说道。
“有些事情还是适可而止好一点,要是太过强势就是给杨叔找麻烦,自己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自己去做。”
谢凌云摇摇头,伸手抚摸着小婉音头上的辫子。
杨青峰很大程度以后可能会掌管整个漠北都护府,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他希望这里有一个好的领导者。
边境人活得太苦,只有在这里生活过的人才能知道他们的苦,理解他们的苦。
杨青峰在这里,他们的生活多少会好过一点,谢凌云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杨青峰牵扯到朝堂的斗争。
“他能够走到哪一步,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参与就能不参与,多与少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杨老头并不赞同谢凌云的说法,朝堂就是名利场,在这个舞台上总是一个带着一个。
杨青峰就算是站的再高,总要需要支持者,而杨老头就十分看好谢凌云,有心计,有脑子。
要是有谢凌云的支持,杨青峰在朝堂之上也能够轻松一点。
“他们现在不会让我冒头,能够让我前往西域都护府已经是各方妥协的最好结果。”
自己带来的雪神晶和赤虎对大战重要吗?
自然是无比重要,但从各方对待自己父亲的这个人的态度,他知道现在他根本不可能踏足朝堂。
杨老头看着脑子无比清醒的谢凌云幽幽一叹,他知道这是谢凌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是真的想让谢凌云踏足朝堂,即便不能回到京城也留在漠北都护府,但他明白这会让杨青峰付出很大的代价。
“老头子你也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所想杨叔不会去做,我也不会去做,这对杨叔是一个机会,对漠北都护府也是机会。”
谢凌云端起酒杯,他真的很感谢杨青峰杨老头对他的关爱,但真是这些关爱又怎能让他去破坏这得之不易的局面。
杨老头端起酒杯和谢凌云碰一下,也不再劝谏。
杯中酒喝完,谢凌云抱起小婉音朝着城墙走去,大战在即该有的巡视他这个漠阳邑守将还是要以身作则。
“真是一个好孩子,只可惜又谢宏正这样一个父亲,让他自傲的父亲,也让他寸步难行的父亲。”
看着空荡荡的酒杯,杨老头摇头叹息。